他轉而問道,“想要抓人,你們有什么計劃嗎”
宿尤悠悠,“本座都全權委托給你們了,還需要自己想計劃”
有道理。
這副誓要壓榨受雇者渾身價值的嘴臉并不陌生,江荇之仿佛照了個鏡子,同理心之下選擇了包容理解。
宿尤看他那表情,笑了笑提醒,“不過那竊賊沒拿到千樽鈴,定然不會輕易離開魔界。分神境的修為在你們面前應該無所遁形,多找找總能找出來。”
吱椅子支開。鐘酩起身道,“走吧。”
江荇之也沒再耽擱時間,跟著他一道站起來,“那我們先走了。”
宿尤打量著他二人,“想到計劃了”
江荇之笑笑,“計劃不至于,但至少知道該去哪兒了。”
出了議事殿,江荇之看了鐘酩一眼,“你應該和我想的一樣”
單獨面對著江荇之,鐘酩的神色又柔和下來,彎彎唇角,“當然。”他側頭看向主城城東,“有能耐竊取到千樽鈴的人,自然能打聽到我們的行蹤。”
江荇之說記,“走吧,就看誰先守株待兔。”
話落,兩道身影倏地消失在殿門前,流光一現轉眼出現在城東巷頭。
樊朽的店鋪和昨晚來時沒有什么區別。
江荇之和鐘酩走進去,繚繞的煙氣中,樊朽還在煨著煉丹爐。
“準備好來煉藥了”
“還沒有,沒拿到千樽鈴。”江荇之覷著他的神色,“除了我們,還有沒有人來向你打聽過千樽鈴的事”
“嗯,是有。”樊朽叼著水煙坦然承認,“就在昨晚半夜三更。”
“你如何說的”
“如實說的。”
“”
江荇之看他三言兩語就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心說看出來了,是挺如實的。
江荇之和鐘酩對視一眼,看懂了對方眼中的意味。既然那人已經打聽到了樊朽這里,想必也知道了他兩人會再回來。
似是為了印證他們的猜想,下一刻,門口便出現一道身影。
老沉的男聲響起,“拿了千樽鈴還想跑哪兒去交出來,放你們一條生路。”
江荇之轉頭看去,只見一名身材壯碩的男人站在門口,面相看著五十出頭,眼角有了細紋,下顎留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宇文恭兩句話間已經走了進來,屬于分神期的威壓一漾而開,像是一種威懾的信號。
煉丹爐下火焰晃動了一下。
樊朽皺眉,“要打出去打,別影響我這爐好丹藥。”
宇文恭面上浮出幾分輕鄙與不屑,“區區小魔,當本尊稀罕來你這破屋”
一道屏障揮出去擋住了煉丹爐。
江荇之收回手,皺眉看向對方,“工匠精神,你懂什么”
他來之前也有自己的打算單憑宿尤的一面之詞還不好判斷是非對錯,等見了竊取“千樽鈴”的人再決定要不要把人抓住。
現在看來,對方一言一行都讓他生出反感。
樊朽盯著恢復平靜的火焰吹出一口煙,抬起眼皮看了江荇之一眼。
自己釋放的威壓被輕易擋住,宇文恭臉色變了變,“你們究竟是何人”
江荇之,“詢問他人之前,不如先自報家門。”
宇文恭傲然,“哼,沒聽過我梵盡尊者的名號”
江荇之在記憶里細細思索這是誰一千年后沒留下過這人的傳說,一千年前拜會各門各派時也沒聽人提起過。
看樣子是不歸屬于任何門派的獨立修士。
修為達到一定的境界之后,部分修士是會選擇獨立出來,不再歸屬任何門派比如他和墟劍,都是獨自美麗、逍遙快活。
江荇之打量著面前的這位“梵盡尊者”但這人可不像是逍遙快活的樣子,這人看上去野心大著呢。
他正打量著,旁邊的鐘酩就轉頭問他,“這誰,你聽過”
江荇之搖搖頭,“沒有。”
兩人的對話落入宇文恭耳中,赫然是一種挑釁。他勃然大怒,抽出腰間盤繞的軟鞭就朝兩人揮來,“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