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頓時充滿了一派喜氣。
云袖揮舞間,鐘酩咬緊了牙根他的燈燈,可真是快活
天知道他一劍鎮靈后滿懷欣喜地回了昆侖,結果發現江荇之整個人都消失了,是有多么震怒好不容易劈了天道再追回來,居然看見江荇之在歡歡喜喜地辦宴席。
他們多少花前月下,濃情蜜意江荇之就一點也不留戀自己
鐘酩氣得胸口都在起伏,卻又無處訴說。
畢竟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江荇之不留戀“柏慕”反倒是件好事。這樣他“墟劍”才能重新獨占江荇之的喜歡,再也不用擔心結契掉馬的問題。
不同于鐘酩豐富多彩的內心活動,江荇之這會兒滿心滿眼只想著
墟劍怎么還沒來和他貼貼
他已經借著場中央歌舞的掩映偷偷朝鐘酩瞥了好幾眼,卻只看見對方微微低著頭,盯著手中的酒杯不知在想什么。
“咳”江荇之狀似無意地輕咳了一聲,試圖拉回某人的注意力。
但他這一咳沒有喚醒鐘酩,反而喚醒了席間其他人。閡苑尊者看江荇之好像在暗示些什么,思緒一轉立馬恍然
他隨即起身獻禮,“庭雪圣君。此乃三品瑯株,恭喜圣君歸來”
仙氣裊裊的瑯株端至主座前。
江荇之只能暫時按下心思,看向閡苑尊者,“此花甚好,尊者有心了。”
有了這個開頭,在場賓客紛紛起身獻上賀辭。
來賓眾多,待所有人都獻完禮,時間已過小半個時辰。
一挑挑賀禮被人抬了下去,江荇之面上顯而易見地帶上了歡喜這么多好東西,以后都是他和墟劍的
他想著,沒忍住又朝身旁的座位看了一眼。
這會兒恰逢所有人獻禮完畢,場中唯一沒有起身的只有墟劍圣君。眾人便隨著江荇之的目光轉向鐘酩
眾人眼底的意味不言而喻。
鐘酩默了幾息,隨即抬眼對上江荇之看來的視線。視線相撞的一瞬,幽深的瞳底似燃起了熾熱的火焰,透過相交的視線舔舐著江荇之的神魂。
江荇之呼吸一亂,幾乎以為對方就要起身而來,不顧場合地拉過自己肆意擁吻。
他被那道視線燙得快維持不住表面的淡定。但鐘酩只是看著他,咬著牙一字一頓,“今日來得匆忙,沒有備禮。下次補上。”
語調中帶著憋不住的意有所指。落到旁人耳中卻像是敷衍的借口,故意不給人面子。
場中幾十道目光就刷地看向了江荇之。
江荇之趕緊別開眼神,“沒事,不用送了。”他的就是墟劍的,搞那么多虛禮做什么
席間氣氛一震。
江荇之的識海里顫巍巍響起藺何幾人的傳音
“你真的是荇之”
“是不是被奪舍了還是被墟劍下降頭了”
江荇之,“廢話,我”
“不用”低啞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傳音。江荇之重新轉向鐘酩,只見對方還定定地看著自己,“我沒送賀禮,你也不介意”
江荇之體諒道,“嗯,不介意。”
別人不知道,他還不懂嗎墟劍說“來得匆忙”,肯定是馬不停蹄趕來的。他們能一起回家,就是給對方最好的禮物了。
他語調輕松,面上的確沒有絲毫勉強。
鐘酩見狀,一口氣驀地哽在了胸口。也不管四周的目光如何在他兩人之間來回,抿著薄唇捏緊了酒杯。
當真是不喜歡他了,自己送不送禮也無關緊要。因為不在意,所以不生氣。
明明喜歡了他幾百年,怎么能忘得這么干凈
江荇之體貼地說完,卻看鐘酩低眉不語,終于覺出了一絲不對勁。
他先前滿腦子都是一起回家結契這樣那樣甚至在看到墟劍追來時,還暗搓搓地期待和本尊的殼子來個貼貼。
但這會兒回想起墟劍剛剛看他的那個眼神
情思濃烈之余,好像還夾雜著克制、糾結、惱怒、嫉妒這么豐富多彩的情緒,上一次看到還是在“柏慕”上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