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嗓子里唔唔兩聲,示意自己沒法說話。
正巧,山吹律理對他的解釋并不感興趣。
“沒事,堵著吧。”她勾著手銬轉了兩圈,“我猜,太宰是想和我玩游戲,才特意帶回來的,是不是”
一字不差,與太宰治先前對坂口安吾的解釋一模一樣。
“我怎么會辜負你的心意呢”山吹律理彎了下唇,冰冷的手銬輕輕拍了拍太宰治的臉頰,親昵地說
“把你捆起來,好不好”
客廳里的石英鐘一分一秒地走時,離情人節的到來只剩半個小時。
暖氣烘得室內熱意融融,法國原裝進口的沙發不知是出了什么質量問題,沙發腳陷進地毯發出輕微的碰撞聲,像有人在上面磕磕碰碰地交手。
“真該讓那些說你冷淡無情的博多人看看他們女神現在做的事。”
太宰治雙手背在身后,銀白色的手銬卡在纏繞繃帶的手腕上牢牢鎖住。
他顯然經過一番掙扎,額發被汗水打濕,黏在蒼白的皮膚上。
雙手被困住,喉嚨就不必被堵塞。山吹律理拿下了太宰治咬住的蘋果,果肉上留下兩道牙印的蘋果放在茶幾上,清甜在氧化中逐漸散去,接近糜爛的果香彌漫在空氣中。
“這才哪到哪可算不上過分。”山吹律理站在太宰治面前,手里的水果刀上下翻飛,指尖掠過鋒利的銀色亮弧。
她挑起刀尖,單手捏住太宰治下頜,仔細打量他的臉。
“想好要在哪兒劃一刀了嗎”太宰治輕柔地問。
“你明知道我不舍得。”山吹律理漫不經心地說,“我最喜歡的是太宰的眼睛,其次是臉,要下刀也不會選這兒。”
“真坦誠。”太宰治笑。
他向后靠了靠,背脊貼在柔軟的沙發上,朝山吹律理輕輕抬了抬下頜“親愛的,坐上來。”
“明明受制于人卻喜歡用命令句,不知道這樣很容易激怒綁匪么”
山吹律理跨坐在太宰治腿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只剩半個刀尖。
迎著明晃晃的刀鋒,太宰治無所謂地聳肩,漂亮的眼尾斂過風流的弧度,用帶著點可愛撒嬌的語氣說“姐姐又不會生我的氣。”
山吹律理沒有回答,她穩穩地握刀,刀鋒一點點逼近太宰治的眉眼,在他眼中幾乎匯成一枚白點。
直到冰冷的刀鋒貼著皮膚留下獨有的冷意,太宰治都未曾眨過一次眼。
雪白的繃帶被一斬而斷,藏匿于黑暗中許久的鳶眸暴露在空氣中,眼睫因寒冷微微顫動。
蒙住太宰治右眼的繃帶掉落在沙發邊緣,尾端垂在地毯上。
“我想這么做很久了。”山吹律理頭也不回地將刀向后一擲,刀尖嗤的刺中茶幾上的蘋果,牢牢釘死在果肉里。
于刀柄震顫的剎那,石英鐘上指針劃過凌晨的界限,電子日歷亮起的數字前跳一格。
山吹律理向前傾身,冰涼的吻落在太宰治眼尾。
“情人節快樂,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