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吹律理今天睡得很早。
在沒有工作打擾,沒有男朋友搗亂的情況下,她一直維持早睡早起的良好作息。
“晚安,律理醬今晚要做個好夢哦。”太宰治在門口對山吹律理道了晚安,笑瞇瞇的模樣與平日沒什么區別。
但山吹律理看得出來,太宰治的笑容里寫著兩個大字搞事。
上一個帶著搞事笑容,說話露一半藏一半的折原臨也君,山吹律理已經教過他怎么做人,這份經驗想必可以完美復刻到男朋友身上。
不等她付出行動,敏銳嗅到要挨打氣息的太宰治飛速閃現回房反鎖大門,溜得比兔子還快,不愧他小兔宰治之名。
山吹律理落了空,決定聽太宰治的話,做個好夢在夢里把不說人話的男朋友打一頓。
帶著愉快的期愿,她陷在綿如云朵的柔軟大床上,很快墜入夢境。
夢里山吹律理是森林中一位守株待兔的獵人,她在一個矮樹墩邊撿到一只眼冒金星的黑兔兔,黑兔兔右眼上纏著雪白的繃帶,是一只戰損兔。
渾身上下絨毛軟得隨便怎么擼都舒服的不得了黑兔兔被山吹律理捏大臉、揉肚皮、揪耳朵,哼哼唧唧的爪爪亂蹬就是逃不掉,可憐兮兮地扒著她的手抽泣。
“下次還敢不敢不說人話”獵人提溜起她的獵物,用“兔兔這么可愛我當然要吃兔兔,決定了今天就吃麻辣兔頭紅燒兔腿油炸兔肉,來個一兔三吃”的眼神打量黑兔兔。
黑兔兔在她手里瑟瑟發抖,滿肚子壞水倒空了也沒逃掉,只得放棄假哭,忍辱負重地簽訂了“我莊嚴宣誓下次一定說人話”的條約。
山吹律理在本次家庭戰爭中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十分滿足地把臉埋進黑兔兔的毛毛里,陷入沉沉的好眠。
不知過了多久,黑甜的夢鄉中下起了雪。
涼絲絲的,如霧似網將人籠罩,侵染每個細胞,奪走每縷呼吸,鋪天蓋地只剩霜雪白茫,要把夢境與夢境的主人一同覆蓋。
山吹律理在一望無際的雪原中睜開眼。
“滴。”
404房間的門鎖咔噠一聲松開,一只戴戰術手套的手悄然推開房門。
十來個戴著防毒面具的身影動作極輕極快地沖入房間,拉開保險栓的槍械整齊劃一地舉起,死死對準床上呼吸均勻的黑發少女。
經過漫長的戰術討論,他們一致認為要先盡全力解決山吹律理,她死了,殺死太宰治再無阻攔。
“能把大象迷倒的麻醉劑,出于忌憚足足用了三倍分量在睡夢中死去吧,作為你站錯隊的代價。”
冰冷的槍口貼上山吹律理的額頭,暗殺者扣住扳機的手指正欲向下壓,忽地對上一雙暗金色的眼瞳。
山吹律理竟然醒來了在凌晨兩點人的深度睡眠時間里,在巨量麻醉氣體彌漫的房間里,她竟然是清醒的
“不可能”寒意如一尾毒蛇躥入脊梁骨,暗殺者下意識扣動扳機,砰
近距離下開槍,后座力震得他的手一陣發麻,經歷過上百次刺殺行動的暗殺者卻沒有嗅到熟悉的血腥味,好似麻痹的虎口和發燙的槍膛都只是他的錯覺。
“叮啷。”躺在床上的少女松開蒼白纖細的手掌,于零點幾秒間被她抓住的子彈掉落在地板上,叮叮當當滾遠。
山吹律理慢慢從床上坐起,她長而柔順的黑發凌亂散開,鑲嵌銀邊的睡裙于膝蓋處堆起小朵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