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是對什么都不執著的類型。
縱使竭力試圖說服自己,灼燒的渴望依舊在胸腔扭曲。
“最遲明天必須開始行動。”太宰治呢喃,銀叉劃過餐盤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歐洲是敵人的大本營,基本上我一動手他們立刻就會察覺,她很快會知道發生了什么。”
如今是暴風雨前最后的寧靜。
不安隱約在心口發酵。
橫濱在黃昏時變了天,烏云壓蓋在城市上空,陰沉沉的濕氣彌漫在空氣中。
“會不會下雨”路上的行人夾著公文包急匆匆掠過街區,四面八方匯入躲雨的家中。
“今天氣壓很低呢。”山吹律理抬頭仰望厚厚的云層,“你們也快點回家吧,晚上可能是雷雨天。”
芥川龍之介和芥川銀應了一聲,兩個小孩跑起來奔向他們被分配的宿舍,山吹律理站在原地看了會兒烏云,慢騰騰往家里走。
空氣中的水分清晰可聞,逐漸揚起的風縈繞在山吹律理發梢,她張開五指任風穿過,久違的有什么事即將得到解脫的感覺在心中揮之不去。
“夜晚的雷聲會很響嗎”她小聲說,“感覺不太好睡覺。”
點盞燈倚在床頭念會兒詩歌吧,山吹律理一邊想著,一邊走進公寓電梯。
放門口的地毯依然是太宰治挑選的“不歡迎光臨”地毯。或許是冥冥中注定,兩年中房間沒有迎接過一位客人,放置在鞋柜中的拖鞋永遠只有兩雙,一大一小兩對黑色貓貓頭靠在一起。
“我回來了。”山吹律理換上拖鞋,貓貓頭噠噠噠踩在地板上。
“歡迎回來。”站在魚缸前撒魚食的太宰治盯著巨大魚缸中孤零零的紅尾金魚,魚兒追著魚食張開嘴巴,留下細碎的泡沫。
這只小金魚養了有兩年,還是很活潑的模樣,不愧是夏日廟會被太宰治一眼看中的天選之魚。
“茶幾上是什么”山吹律理一眼掃過客廳,發現茶幾上多出一個她沒見過的包裹。
“是前幾天在網上訂購的衣服。”太宰治洗干凈手,當著山吹律理的面把包裹拆開,“律理醬不會忘記之前答應我什么了吧”
交換穿衣搭配權力的交易。
“結果你不是你沒有穿女裝去博多么”山吹律理皺了皺鼻子,“交易作廢了吧。”
“好賴皮”太宰治一副吃了大虧的模樣。“我可是超級認真地穿給律理醬看過了。明明是你不許我執行任務,現在又要賴賬,好可怕的強權主義”
聽起來像她是什么絕世大惡人一樣,山吹律理默默地想。
“鏘鏘。”太宰治拎起手中的衣服展示給山吹律理看,“好了,現在就換上吧。”
憑心而論,太宰治的品味并不低俗。
甚至稱得上格調高雅。
墨色的束腰裙,點綴繁星閃爍的銀粉,裙擺飛舞如銀河灑落星塵,衣料如流水波紋般靈動。
山吹律理不會被表象蒙蔽。
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包裹中與束腰裙一起拆出來的配飾上。
腿環,好的,她和太宰治的性癖居然一樣。choker,問題不大,就是上面的鈴鐺有點礙事。
但,那條貓尾巴是怎么回事
“律理醬不知道嗎秋葉原的女仆咖啡廳早就不停留在黑白女仆裝時期了。”太宰治順著山吹律理的視線看去,“現在可是福瑞控的時代。”
山吹律理“你只是隨便找了個借口拿來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