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起身開了客廳一盞落地燈,昏黃的燈光與燭火一樣柔和。山吹律理握著餐刀把蛋糕認真分成四份,一半是他們今天的夜宵,一半是他們明天的早餐。
沙發逐漸取代了床的地位,因為誰都不想回到分房睡的隔壁,擠在沙發上不愿起身。
手機統統關機放在茶幾上,一封封港口afia與iic的戰報整齊排列,等主人將它們從“未讀”變為“已讀”。
在夜深到星星都睡了的晚上,敵對的立場和晦澀的態度仿佛消失不見。
至少在六月三十日當天讓她不用想這些,山吹律理對蠟燭的余燼小聲許愿。
一覺睡到中午起床,預留做早餐的蛋糕改為早午飯,兩個人吃得臉頰鼓鼓。
“附近的公園有很大一片山吹花。”太宰治一邊吃蛋糕一邊刷手機,舉著游客分享的照片給山吹律理看,“我們去公園約會吧”
山吹律理換了一件純白的裙子。她平時穿黑色居多,可公園在山吹律理心中是天高云闊晴空萬里的印象,淺色調更融洽。
“我今天也穿白色系吧。”太宰治興致勃勃地說,“穿律理醬一直想看的白西服。”
“我還以為港口afia有強制要求,成員只能穿黑西裝。”毫不夸張地說太宰治有一衣柜的黑風衣,款式多樣且高級也不能忽視它們除了黑還是黑的色系。
山吹律理合理懷疑港口afia在和黑衣組織搶名字。
“黑色更適合工作。”太宰治對著鏡子打領帶,“白色沾血不是很容易弄臟么”
“弄臟才好看。”山吹律理挑了一對紅寶石玫瑰耳墜戴上,目光掃過梳妝盒中被單獨放在角落里的一枚耳釘。
很早之前太宰治送給她的,鑲嵌竊聽器的耳釘。
“結果后來只要是他送的東西我都會下意識拿去檢查電磁。”山吹律理一邊想一邊整理好裙擺,“但其實只有這一次呢。”
不知不覺也收到過許多來自他的禮物了。
“我們出門吧。”太宰治笑瞇瞇地彎起胳膊,山吹律理挽上去,和他親密無間地走在街上。
公園里的山吹花開得極好,仿佛是知道花期將過,拼了命把自己的美好一次性綻給人看。
“我該穿浴衣來的。”山吹律理略感遺憾地說,“月白色為底點綴棣棠花的那件。”
因為無論如何都系不好浴衣的帶子,山吹律理自廟會后便把浴衣塞進了衣柜角落,再沒有拿出來過。
“現在這身和我的西裝更配。”太宰治看她飄起的雪白裙角,“下次吧,我陪你穿浴衣。”
山吹律理沒見過太宰治穿浴衣夏日納涼,鼠灰色和藏青色都適合他,他們或許可以再去一次廟會,再撈一只漂亮金魚與家里那只作伴。
有很多事想去做,再在橫濱留一年也不成問題吧山吹律理想。
如果兩個組織沒有在打生打死,應該是很容易實現的愿望。
說來說去都是森鷗外的錯,如果港口afia允許員工辭職不就什么問題都沒了嗎黑心資本家才是打擾少年少女戀愛的始作俑者。
山吹律理盯著與她同名的花出神,沒注意到太宰治有一只手始終放在口袋里。
太宰治把玩指尖小巧的絨布方盒,夏日陽光盛燦,高樓大廈表層的玻璃窗在陽光上反射刺眼的光污染,如一顆顆閃耀奪目的鉆石。
他自然環視一周,目光沒有在任何位置停留。
“律理。”太宰治喚回眼前人的注意力,“看我。”
“嗯怎么了”山吹律理回神,“好正經。”
她非常喜歡的太宰治略調皮的尾音都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