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藍色矢車菊,花蕊墜著露珠,小簇的花枝被銀黑色的絲帶系在一起,靜靜躺在公寓門口的地毯上。
太宰治彎腰拾起花束,放進大衣口袋里。
幾片花瓣從他指尖落下,飄進敞開的門縫間。
蹲在公寓門口的黑貓長長的喵了一聲,在太宰治看過來之前翹著尾巴躍進樓層與樓層間的陰影中。
“今天是新的送花小貓。”太宰治記得昨天徘徊在他家門口的是一只灰色斑點貓,尾巴短短的,前天是一只胖墩墩的橘貓,大前天是一只格外調皮的綠眼貍花貓。
黑貓沒有走遠,若有若無地跟在太宰治身后,偶爾他口袋里的藍色花瓣掉出一片,它會湊上前用鼻頭吻吻,輕快甩一甩尾巴。
它一直送太宰治到港口afia總部,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自動門后,黑貓才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準備尋摸個曬太陽的草地睡覺。
太宰治來到辦公室,辦公桌上擺著一只透明花瓶,里頭插了幾只香水百合。他把花枝挪一挪位置,將今天收到的新鮮的矢車菊也放進花瓶。
陽光順著落地窗照在桌上,為藍色矢車菊鑲上一條柔軟的金邊。
抓捕iic殘黨的任務還在執行中,黑蜥蜴被遛得滿橫濱亂跑,愣是沒找到半點他們存在的跡象。
太宰治手頭的工作不止這一件,他無趣地轉著鋼筆簽文件,偶爾扯下矢車菊一片花瓣含在唇間醒神。
“太宰先生。”下屬敲了敲門,“您點的咖啡送到了。”
他沒點咖啡。太宰治點點頭,讓下屬把紙袋拿進來。
咖啡是太宰治喜歡的店送來的,紙袋里頭除了糖奶,還有一只用透明袋子包住的橘子糖。
半月彎彎的橘子糖,橘瓣上撒了一層細細的白糖,透明包裝袋上印著一只紅色的小金魚圖案。
太宰治拿了一顆送進口里慢慢地含著,將剩下的橘子糖小心翼翼放進口袋里。
橘子糖的清香甜味流連在唇齒間,一直到晚上也未散去。
“我最近經常收到一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太宰治坐在的吧椅上,一臉無所謂地對友人說,“類似不知道從哪個花壇摘來的野花和只有小孩子才喜歡的糖果,真傷腦經。”
“太宰君。”坂口安吾平靜地說,“既然你竭力不想在微表情和肢體語言中透露你的得意,能否保持現在無所謂的表情把不值錢的小禮物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太宰做不到吧。”織田作之助事不關己一邊喝酒一邊補刀,“他只想口頭和我們炫耀而已。”
“小氣巴拉不肯給別人看的炫耀只會人產生強烈的怨懟情節,太宰君,最近走夜路的時候盡量小心些好。”坂口安吾微笑。
“安吾的表情好可怕。”太宰治抱著胳膊打了個寒顫,“不過晚上回家有可愛的貓貓與我同行保護我,所以沒關系。”
戰斗力超強可以把普通人類按在尖爪下揍的流浪貓護衛隊,只只皮毛油光水滑,尾巴如細細的長鞭,是爪間舔血的強大貓貓。
“居然有貓貓接送上下班。”坂口安吾沉默,“太宰君,你是迪o尼公主嗎”
“我只是被人當作公主追求而已。”太宰治戳了戳酒杯里的冰塊,“律理醬絕對是買錯書了,我猜可能是教你如何挽回女人心或者哄好你的公主病女友一類的直男教科書,要么是她找的參謀是個花花腸子很多的渣男我記得安德烈紀德是法國人,罪魁禍首找到了。”
坂口安吾我為什么感覺你很爽
太宰治我是很爽。
他憑本事找到的女朋友,快樂都是他的
“她為什么要追求你”坂口安吾不理解,“你們不是告白殉情同居本壘都做完了嗎”他還以為他們下一步是蜜月。
“為了體驗回到最初的的感覺吧。”織田作之助猜測,“青春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