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吹律理踩在地毯上的時候不穿鞋,裸足挨在太宰治腿邊,他握了握少女纖細的腳踝。
冷的像冰一樣。
“我習慣了,不冷。”山吹律理很輕地掙了掙,沒掙開,任由太宰治握著她的腳踝不松手。
真不冷,甚至還想再來一杯加冰可樂。
“改天帶你去俄羅斯看冬天的星星。”山吹律理關掉吹風機,回憶著說,“躺在一望無際的雪地里,漫天星子像要落下來一樣近,雪比棉被更軟。”
美麗凍人。
是真的會凍死人。
“律理醬在俄羅斯生活過很長時間嗎”太宰治把腦袋擱在她腿上,眨巴眨巴眼,貓貓好奇。
“很久哦。”山吹律理回憶,“冬天是少有的可以正大光明喝烈酒的日子,活動室里壁爐燒得很旺,可以在圣誕樹下跳整夜整夜的舞。”
“跳舞嗎”太宰治突然興致勃勃地一拍手,“太好了,律理醬來教我跳舞吧”
“后天有一個招待外賓的舞會,森先生又要我加班。”太宰治可憐兮兮地說,“光是安排安保和座次都累死人,還要帶舞伴跳開場舞真的好過分,再多工作一會兒就要死掉了,律理醬幫幫我。”
“你不會跳舞”山吹律理不解,她完全沒想到,“以前的年終舞會怎么辦”
“港口afia的年終舞會保留項目是黑漆漆的小矮人唱歌。”太宰治非常淡定地說,“只要把中也灌醉,整個舞會除了戲腔之外什么音樂都聽不到,完全不用跳舞。”
“幫幫我嘛。”太宰治可可愛愛地雙手合十,“如果律理醬不肯做我的舞伴,我只能去拜托紅葉大姐了,大姐頭一定會像提溜陀螺一樣把我攆得滿場亂逃,超級丟臉的。”
“更何況,”太宰治勾住山吹律理的尾指,放在唇邊吻了吻,鳶眸專注地望著她,“我們不是戀人嗎真的忍心把我丟下么”
美人計老套但有用。
“你總有道理維也納華爾茲”山吹律理攤開掌心。
她是慣于引領步調的人,牽著太宰治的手一步步向后退,少年的腳尖擦著她的,在極近的距離里永不相觸。
朦朧的月色透過窗戶灑入室內,在地板上印出夢幻的月痕。
山吹律理踩在月痕上,讓太宰治扶住她的腰。
隔著一層布料,他觸到指尖淺淺的凹陷。
她居然有腰窩。
腰窩被稱為人體性感之眼,世界上只有3的女性擁有,是完美身材的憑證,與男性追求的個位數體脂率一樣屬于傳說級別。
太宰治低頭看她,黑發金眸的少女將長發拂到耳后,手臂攀上他的肩膀,她瞥了太宰治一眼“不要低頭看腳。”
初學者因為害怕踩到舞伴會頻繁低頭,而以浪漫著稱的維也納華爾茲不僅要求舞步的協調,更注重舞者眼神與呼吸的溝通。
“你只需要看著我。”她不容置喙地說。
沒有配樂,唯一的伴奏是窗外沙沙的雨聲,雨夜月光似霧籠罩,如萬眾矚目下的聚光燈照亮室內的黑。
幽深魚缸中擺尾的金紅色小魚湊近透明玻璃,吐出一串小小的泡泡,泡泡中印出地面上交纏的影子。
衣角像旋開的矢車菊綻放,在只有月光灑在地毯上的夜晚,窗邊的人跳一支無聲親昵的舞。
結束一個超高難度的旋轉動作,山吹律理向前一步,輕輕倚靠在太宰治胸前。
“你心跳好快。”她笑起來,“累了嗎”
“不用擔心,跳得很好。”山吹律理安慰道。她自己學舞的時候很快,就以為別人和她一樣天賦異稟,能在第一嘗試中完成一支復雜的舞曲。
太宰治怎么可能不會跳舞。
他說過很多心血來潮的謊言,可能是一時興味,可能是隨口為之的敷衍,也可能是出于習慣的掩飾。
正如這一次,他借口自己不會跳舞,要山吹律理手把手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