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的日子枯燥乏味,她的日子更是是一杯無色無味的水。
不苦也不甜,除了在床上應付精力旺盛的男人。
其余時候,盛皎月大多還是快活的。
只不過在宮里沒有朋友,也沒有家人。
她的父母和兄長都被發落回了蘇州,盛家如今得寵是三房那個像毒蛇一樣陰森的弟弟,盛清寧。
她都不知道這個弟弟是何時投誠了彼時還是太子的男人。
盛家走上了絕路,可是他卻沒有。
反倒平步青云,步步高升。
又是一年的冬天。
她仿佛已經習慣了在深宮里的生活,偶爾有機會出門,也是穿著女裝,帶著面紗。
新帝霸道,不喜歡她用真面目示人。
如今也只有顧青林和她心眼多的弟弟知道她的身份,對外盛家的二少爺已經被發落貶謫,而三小姐早就死了。
太后從起初看她不順眼,近來逐漸轉變了口風。
要她早些生個孩子。
盛皎月從來沒有吃過避子湯,剛開始那幾個月每日都心神不寧,怕自己懷上了孩子,名不正言不順,來到這個世上也是受苦。
即便名正言順,她也不想成為后宮的妃子。
她要足夠多的愛,平等的尊重。而不是將她當成泄欲的玩物。
她問新帝討要了藥,沒要成就算了,好像還將他惹得十分生氣。
他那個人連生氣都不說,也不怎么看得出來。
攢著勁事后再來收拾你。
讓她那段時日覺得苦不堪言,萬分后悔自己提起不該提的事情。
后來她也沒懷上孩子,便知道新帝應該提前做過手腳。
想想也有道理,他又怎么會和自己不喜歡的女人生孩子呢
于是,每當太后逮住機會和她說起這件事。
她便學會了敷衍她,太后被她氣的沒話說。
她的日子是清凈的。
只有新帝光顧的時候,才會讓她覺得頭疼。
元宵節那日,她的病才剛好。
男人要她也去參加群臣的宴會,她不肯去,恥于見人,僅存的那點孤傲清高讓她難以接受被昔日同僚看穿身份,事后再被人暗中評頭論足,指指點點。
她坐在床邊,低垂著臉,手指頭戳著枕頭上的繡花,故意裝聾作啞。
衛璟已經穿戴整齊,他朝床邊紋絲不動的女人投去一眼,瞥見她緋白的側臉,鼻尖稍稍沁了幾分潤色的薄紅,指尖泛粉,圓潤的可愛。
衛璟知道她是故意不搭理自己,他緩緩走到她身后,“要換衣裳。”
盛皎月依然背對著他,“我不想去。”
衛璟拿出先前準備好的衣裳,耐著性子“為何”
盛皎月萬分抗拒,但又不想和他說心里話,隨口扯謊說自己的病還沒好。
衛璟隨即叫來太醫診脈。
太醫院的人不敢耽擱,都知道陛下寢殿里住著的這位身子金貴,不可敷衍。
他們也覺得奇怪,前兩日病才好,怎么今日又得病了
太醫提著藥箱,隔著簾子給人診脈。
心中咯噔,支支吾吾猶豫著要不要說實話。
太醫瞧了瞧陛下的臉色,自然是瞧不出什么端倪。面無表情,什么神態都看不出,分不清喜怒。
太醫不敢在皇帝面前撒謊,埋頭叩首,說了實話“陛下,娘娘身體并無大礙。”
盛皎月聽見太醫對她的稱呼,下意識蹙起了眉,神色十分的厭惡。
她不喜歡別人這樣叫她,總覺得像是一場羞辱。
她冷著臉,一字不說。
哪怕被太醫戳穿了謊言,也覺得沒什么關系。
她又不是第一次騙他。
有種他就把她殺了,剛好還成全了她。
衛璟揮了揮手,讓他出去。
隨即他看向繃緊下頜,眼底含著怒氣的少女,“朕幫你換。”
她的抵抗,在他眼中不算什么。
盛皎月破罐破摔坐在原地不動,他安安靜靜幫她換上了新裙子,天氣寒冷,他又用斗篷將她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