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又拿來面紗,遮掩她的臉。
盛皎月心里有氣,牙尖嘴利嘲諷說“一會兒你自己別生氣。”
他總是這樣。
矛盾,心機。
明明是想要把她關在籠子里,又裝得他很大度,并不想禁錮她。
朝宴上,盛皎月如坐針氈坐在他身旁,面紗底下是張滿是不高興的臉。
一道隱晦陰桀的目光讓她難以忽略,像鋒利的冷針朝她戳了過來。
盛皎月皺眉,有些厭惡的眼神朝那人看了過去。她見到了張熟悉的臉,是顧青林。
并非是她自作多情,她總覺得底下坐著的人里面,認識她的大半都在盯著她。
盛皎月討厭被人用這種黏膩濕滑的眼神盯著她,比毒蛇還讓人覺得惡心。
盛皎月忍著不舒服,仰脖喝光了面前的酒。
衛璟沒攔著她,但是卻忘記了她酒量不好。
滴酒不沾的人,碰一點就醉醺醺的。
盛皎月在家是有點小性子的嬌小姐,這一年多的時間在新帝身邊活得戰戰兢兢,頗為可憐。
什么事情都要聽他的。
小心翼翼看他的臉色。
而顧青林還有她那個討人厭的弟弟,此刻就坐在下面,直勾勾盯著她看。
她被他們盯得惱火,不管不顧解開了面紗。
他們不是要看嗎就讓他們看個夠。
衛璟臉色微變,盛皎月抬眸瞧見他快要被氣死還得忍著的模樣就覺得好笑。
酒壯慫人膽,她說“太悶了,我不喜歡。”
衛璟驟然捏緊她的手腕,帶著她提前離席。
盛皎月平常都不太敢招惹他,越是不顯山露水的人,發起脾氣就越嚇人。
她跌跌撞撞跟上他的腳步,獵獵冷風吹散她周身的酒氣,看著一言不發的男人,她才后知后覺感到害怕。
她是知道這個霸道的帝王是有多討厭別人看清她的臉,他只肯她透透氣,絕不允許她和籠子外的男人打交道。
盛皎月嘴還要惹他,“我說過不來,你非要逼我。”
男人忽然停住腳步,雪夜里的氣息潮濕冰冷,貼著頸部皮膚往她身體里鉆,冷的人心頭打顫。
衛璟垂著眸,深色瞳仁凝視著她的臉,“行,既然你不愿意,往后都不要出門了。”
他真的不講道理。
盛皎月以為他是在開玩笑,忘記了冷冰冰的皇帝說話從來算話。
水榭亭臺的樓閣旁多了一座除去皇帝之外誰也不能靠近的宮殿。
殿門上了鎖,她以前還能看見邢坤。
如今連邢坤都見不著,也沒有能供她差遣的宮女。
盛皎月這才察覺到男人這種可怕的偏執欲。
他不解,她為什么想要離開他
迫不及待,想盡法子。
她以為可能過不了多久,等他氣消了就會放她出去。
幾個月過去,她還是被困在這間精心打造的籠子里,哪里都飛不出去。
盛皎月有點“欺軟怕硬”的小性子,碰到了硬茬自己就軟了幾分,她和他有什么好硬碰硬的呢碰也碰不過去。
她還記得上次新帝將她的姐妹連同年幼的侄兒一起請到宮里,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威脅她的那件事。
可能。
他只想要她的順從。
盛皎月心里過不去這口氣,總想要留住早就不存在的尊嚴,可若是她真的有骨氣,早就該一頭撞死,玉石俱焚。
但是她沒有決然死去的勇氣,就能如此茍活。
這天夜里,盛皎月難得乖巧,坐在窗前,紅燭映面,她低聲懇求他“您別再關著我了。”
男人壓在她的后腰上的手掌頓了頓,神色難以捉摸,“你不是喜歡這樣嗎”
盛皎月被他堵的答不上話,“我不喜歡。”
她知道他在氣什么,討好似的用勾了勾他的手指頭,“我不會再去招惹他們了。”
她本來就沒有。
不過是形勢所迫,才認下這種污名。
“你總是騙朕,”他說。
“我沒有。”她也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