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派人來看過,顧青林也親自來過,心情實在不好,和顏悅色也懶得再演。給她端碗喂藥,叮囑她一定要早日好起來。
喂完了藥,也不忘記掐著她的手腕威脅她說“哪怕成婚那天你病的起不來床,也還要和我拜堂。”
顧青林盯著她孱弱蒼白的臉,捏了兩下,“我抱著你拜堂,同房倒是可以往后延。”
盛皎月沒想到他這樣固執,人都快病死了還不肯放棄。等不到拜堂她就是一具“尸體”。
她毫不懷疑顧青林現在做得出娶牌位這種事,但是侯夫人肯定不會允許。
她假意裝的乖巧,老實喝藥,“嗯。”
顧青林擔心她的病,幾天都沒睡好,又懊悔自己不該聽從母親的,明知她身體不好還帶著她去廟里祈福。
回到侯府,底下幾個調皮不可一世的弟弟,這幾日夾著尾巴做人。
都知道未來嫂子病了,病情還不大好。
他們誰也不敢在哥哥面前問起這件事,怕惹火燒身。
而盛皎月才應付了顧青林,又迎來了太子。
她倒是想打起精神,奈何身體撐不住,太子剛進屋,她就又咳了血。
衛璟的面色實在難看的緊,聽見她的咳嗽聲臉色更陰沉,抽出她手中的帕子,輕輕捏起她的下巴,神色專注盯著她唇邊的鮮紅,慢慢的幫她擦干凈嘴角的血跡。
衛璟的喉嚨像是被梗住,滿是澀苦,床上的少女已經昏睡過去,氣息微弱。
他的呼吸都不太通暢,心頭壓著墜墜的刺痛。
等她醒來,衛璟啞著嗓子問“怎么病的這樣厲害”
少女聲音很輕,似乎是沒有力氣說話了。
衛璟忽然握緊她的手掌,十分用力,好像這樣就能留住她,“我還以為你是在裝病。”
還想著她這次又有長進了,都能騙過太醫。
盛皎月已經不大清醒,腦袋被迫擱在男人的腿上,長發如瀑松開,她艱難睜開眼皮,腦袋還是困,還是想睡。
衛璟和睡夢中的少女說了不少話,直到時辰拖得太久,不得不離開。
他在床邊從晌午坐到深夜,期間她只清醒了一刻鐘,喝了碗藥就又繼續陷入昏迷。
衛璟在她面前鎮定自若,出了這間門大發雷霆,冷眼盯著太醫,要他們一定得把人治好。
半夜里,曹緣將太醫院送來的消息稟告太子,說盛三小姐總算不再咳血,清醒的時辰也比昏睡的時辰多。
說完這些話,曹緣明顯察覺到太子周身的氣勢都變了變,鋒利的煞氣,叫他們底下人戰戰兢兢的陰沉,都收斂了起來。
衛璟說“讓他們在盛府住下,她什么時候好,他們什么時候回去。”
“是。”
可這個好消息只維持了不到一天。
第二天深夜里,盛府那邊又有消息傳來
三小姐病逝了。
人沒了。
已經死了。
曹緣不可置信,整個人被嚇得清醒,太醫院來傳話的人也是兩股顫抖,“人已經沒氣了。”
曹緣沒想到三小姐竟然這么沒福氣,年紀輕輕,因為一場毫不起眼的小病丟了性命。
外頭動靜太大,驚動了殿內的男人。
衛璟剛處理完奏折,“曹緣,怎么了”
曹緣歷遍風雨,死個人在皇城里再正常不過。他報喪也不知報了多少回。
可今天晚上,他真是一個字都不敢說。
他跪在殿外,閉上雙眸,視死如歸,“殿下,盛家的三小姐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