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說得情真意切,盛皎月抬眸,落進一雙幽靜深沉的雙眸,男人的烏黑眼瞳里倒映著她的臉。
四目相撞,一時怔忪。
衛璟生了雙薄情眼,眼尾狹長,眼型輪廓柔和,瞳仁顏色略深,細長卷翹的睫毛輕落成羽,眼神晦暗難明,強撐著一派平靜從容。
她的肩被抓的有些痛,衛璟捏著她肩膀的手指收得有幾分用力。
盛皎月雖然膽子小,卻并不是個矯情的人。
她的腦海里忽然又冒出在母親面前說過的童言稚語,奶聲奶氣說要嫁給他。
她心頭泛起漣漪,就像羽毛劃過撓的心上發癢。她的腦子有些犯暈,稀里糊涂,懵懵懂懂,腦子一熱差點就點頭說嗯了。
她靜默片刻“殿下,我得想想。”
這種事情,她不好騙人。
要嫁就得心甘情愿的嫁他,若是不情不愿,這輩子還很長,往后的日子不會好過。
衛璟兀自舒了口氣,她既然沒有回絕,心里還是有幾分情愿。
即便微不足道,也比半分都沒有的要好。
衛璟摟著她的腰肢,神色專注盯著她,薄唇微抿“你現在想。”
既然瞧見她的松動,衛璟哪里可能就這樣放她回去,撬開她外面罩起來的硬殼,屬實不易。
她總是不愿相信他是真心愛她。
并不如她誤會的那般,只不過是心血來潮的玩弄。
盛皎月“”
她心緒煩亂,好似有密密麻麻交織的紅線,將她纏了起來。她對上男人幽沉的臉,稍近些氣息交融,他的眉眼幽沉漂亮,靜若山水墨畫,蘊著淡淡的書卷之氣,一雙會勾人的眼睛,專注盯著她瞧。
盛皎月的鼻尖浮起淡淡的松針冷香,慘了些許微末麝靡的香氣。
昨夜荒唐過后的氣息還停留在衣襟,她不合時宜想起昨晚紅帳之中,赤足踩在著他的衣擺,整個人幾乎是坐在他的腿上,被他握住腳踝抵在床頭的畫面。
他溫柔的幫她掖好鬢邊的落發,手指滑落在她如蝶翼展翅般的肩胛骨,動作和緩,伴隨著耳邊的低語呢喃。
他一遍遍問她喜歡不喜歡他
得不到答案后無奈嘆了口氣,說什么都能給她。
情話誰都會說。
偏偏只有他說的情深意動,像是平靜的把心掏出來給她看。
盛皎月嗅著他的味道,呼吸微微凝滯,想起昨晚的畫面心跳劇烈,她說“我可能”
語速緩慢“對殿下只有,一點點的好感。”
話音落地,她感覺到覆在她腰間的手指緊迫了幾分力道,她仿佛聽見了拇指關節錯位的響聲。
衛璟看著如尋常鎮定冷淡,喜怒不形于色的高貴帝王,他一開口,表面強撐著的平靜就露了餡,他說“你先前一再覺得我在哄騙玩弄你,只是貪圖你的身子。”
他抿唇,表情嚴肅幾分,說話也格外認真“我沒有這種閑情逸致。”
怕這句話語氣太重,又將好不容易才探出腦袋的小姑娘嚇回去,他一字一句道“那些話,除你之外,我從未對別人說過。”
這句話說的輕柔,落在她心頭卻似有雷霆萬鈞之重。
她的心跳本來就快,如此好似跳的更劇烈。耳朵根唰的一下發紅發燙。
他的品性,其實不差。
只是盛皎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怕男人不知節制的掠奪,羞恥于他總是讓她討好他祈求他,才肯施舍她一點好處。
上輩子就是如此。
新帝并不吝嗇,只是他不做無償的買賣。總要從她這里嘗到點甜頭,有時是一個親吻,有時候親他也不管用,要表現得足夠愛她,塔才肯答應她的請求。
她不知道,即便她不求他。
他還是會滿足她的祈求。
一個不說。
一個不問。
無知無覺走到了死路。
盛皎月覺得自己不能再盯著他看,澄明暖黃的日光下,他的皮膚白得透明,精致的五官猶如春花秋月,清冷柔美。
尤其是他的目光此時看著含情脈脈,像是故意在引誘她。
她匆匆垂著眼,“既然您答應我可以不入宮,那現在這樣也是一樣的。”
衛璟“哪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