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沙灘以北,漫漫黃沙將這片區域分割,仔細看,這兩塊地卻又沒完全分割開,交匯地帶被一條條細窄的血泊相連,流動的樣子很像是人體內輸送血液的血管。
血月照射在血泊中,折射在沙地泛起一層層紅光。
穿著廚師服帶豬頭面具的男人站在戈壁灘的制高點,他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角斑斑血跡,用詭異且歡快的調子哼唱著,“小鳥小鳥你快跑,被我抓住就扯掉羽毛扯掉翅膀擰掉頭,沒有人聽見小鳥的哀嚎。”
環顧四周,豬頭面具男沒有發現人,也沒有在沙漠里發現足跡。
奇怪,人呢
他是跟著“小鳥”到這里的,這片區域一眼就能望盡,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豬頭面具男跳下戈壁灘準備去其他地方,回頭卻看見在沙灘中心出現了一抹紅影。
他嗓音里藏不住驚喜。
“小鳥”
走近了男人才發現這不是他的“小鳥”。
眼前的女孩年紀不大,盤腿蹲坐在沙地上,身上掛滿了似乎還是活著的、驚恐痛苦哭泣尖叫狀態的無舌娃娃頭。
依他經驗之談,他看出女孩的紅裙應該至少被血浸濕三次以上,不然不會形成這么厚的血繭層。
是個老手,豬頭面具男暗暗下判斷。
視線掃過她身上裸露部分,它們全被被血跡斑斑的繃帶包裹,唯一能從手臂未包裹嚴實的地方窺見深色的疤痕。
燒傷刀傷
女孩的眼睛很令人深刻。
深棕色的眼眸深邃不見底,那縈繞在周身嗜血的氣質,藏都藏不住。
同類雷達嘀嘀作響。
看見來人,女孩露出如孩童一般純潔的表情,她驚喜地揮舞雙手,語調上揚,“這位先生,請問你可以充滿朝氣的去死嗎”
豬頭面具男“”
說實話,這些年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計其數,但敢在他面前喊他直接去死的實屬沒有。
“你是誰新來的懂不懂規矩”豬頭面具男將梨繪的話當成挑釁,他把菜刀藏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前進。
發現女孩身邊并沒有什么可以用來反抗的武器后,豬頭面具男才放松了警惕。
他吐了口唾沫,不滿道,“這片區域都是我的地盤,懂嗎”
梨繪看著男人移動的距離,在心里計算距離。
三米
梨繪一只手搖晃著眼珠懷表,一只手托腮,赤色的月光將她的影子拉的很長。
豬頭面具男聽她漫不經心道,“所以呢這關愛麗宰什么事”
兩米
“所以識相的話就趕緊滾”豬頭面具男舉起菜刀,舔了舔干裂的唇角,嗜血的念頭不斷侵蝕著他的意識。
獵物只有一個不夠分,那就把獵人也變成自己的獵物吧。
豬頭面具男理所當然的想。
“如果你不愿意的話,叔叔我可以送你一程。”
一米
驀地,梨繪突然笑了起來。
她舉起手,“砰第三個。”
“什么”第三個
豬頭面具男話還沒說完就僵持在原地,他感覺自己腿上似乎被什么東西包裹拉扯,低頭看卻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被沙漠吞進去。
他陷進流沙里了
豬頭面具男臉色陰沉,“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都沒有做哦。”梨繪歪著頭,甜甜的笑道,“我動都沒動,只是坐在這里。”獵物就自動過來了。
話雖如此,但在梨繪故意掃開裙擺后,男人看見她身下坐的是木板才恍然大悟。
這才是她沒有沉下去的真相。
豬頭面具男憤怒了,掙扎間流沙已經淹沒他的大腿,“你設計害我”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梨繪用手將嘴角定格,一個十分完美的微笑出現。
“來,死前請笑一個吧畢竟這是多么美妙的時刻。”梨繪說完收手垂眸,表情悲傷,眼角泛著淚光,“三途川的旅途一定很愉快,真可惜不能一同陪往。”
梨繪用手上的綁帶擦了擦眼淚,“畢竟被沙子淹沒窒息不符合我的美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