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他不該知道的。
他謹慎地斟酌過詞句,道“倒是沒有,我我猜的。”
梁瀟“哦”了一聲,涼涼道“你倒是喜歡揣度你哥哥和嫂嫂之間的事。”
辰羨一噎,半天沒上來話。
這人天生刻薄,言辭犀利倒是一點沒變。
辰羨覺得在這里多留是煎熬,他既然已說讓自己去為檀令儀證清白,那想來一時半會不會殺檀令儀,此行總算不是無功而返,便端袖揖禮想要告退。
他退了幾步,梁瀟驀得問“你自從崔元熙的暗室里逃出來至如今也有兩年,這兩年里就沒成個家”
辰羨腦子里那根稍微松散的弦再度繃緊,忐忑地看他,半晌沒言語。
梁瀟道“只是覺得奇怪,你心系新政,怎么兩年前沒有和檀令儀一起入京你瞧上去也不像是惜命的人,莫非是被什么人給絆住了。”
辰羨手心里膩了一層薄薄的冷汗,不由得合攏雙拳,豁出去了“倒是有。”
梁瀟再度偏首看他,顯出幾分興味。
“只是個鄉野民女,我不希望她卷入這些是非里,希望大哥高抬貴手,不要打擾她。”
辰羨在賭,賭梁瀟事先并不知道他藏身在槐縣,賭他不知道姜姮還活著。這事情看著兇險,只差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可若是運籌得當,就可以讓這窗戶紙一直不破。
畢竟,在他心里,姜姮已經死了,再去探聽自己的姻緣私事,也沒什么意義。
梁瀟果真不再糾纏,只是言語間頗有幾分感慨“原來你待她也沒什么長情。”
辰羨不敢久留與他多言,匆匆告辭,在轉身時他意外看見梁瀟手中隨緞袖垂下的一串佛珠。
辰羨從茶肆離開后,就去找了姜墨辭。
姜氏父子搬回了原先在京城的舊宅,這宅子統共沒住過幾天人,年久失修,很是費了番功夫修葺。
姜照在清醒時謝絕了國公爵位,這兩年間愈發糊涂起來,郎中看過,說他的腦力正飛速蛻化,用不了多久就會和三歲稚兒無異。
竹竹、蕪蕪已經八歲,囡囡也兩歲,姜墨辭一直沒有再娶,獨自撫養兩個孩子,一年前經由顧時安舉薦,補了神衛副都指揮使的缺。
梁瀟好似對姜家已經不再關心,未置一言,任由顧時安折騰。
辰羨突然造訪,讓姜墨辭很是不安了一陣兒,聽他說完事情緣由,才稍稍松了口氣,詢問過姜姮的近況,才與他進入正題。
其實檀令儀這事有些詭異。
那幾個禮部官員向來是朝中的中間派,既不親近崔氏,也不靠攏攝政王,更加跟新政沒什么瓜葛。只是那些日子檀令儀頻繁出入御前,再加上禮部籌備官家大婚,往上遞了幾回畫像,兩方人打過幾回照面,一來二往便熟稔起來。
也不知后來發生了什么,兩方人越走越近,開始插手皇后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