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姮隔帳看他,略微勾唇,無聲地譏誚。
梁瀟再耐不住,霍得起身,將羅帳甩得飛卷糾纏,扣住姜姮的腰,將她禁錮在懷中,于她耳畔輕聲說“你是我的,如果辰羨膽敢染指,我就殺了他。”
姜姮躲避他的親吻,冷聲道“沒有,他沒有。”
梁瀟目光灼灼緊盯著她,恨不得把她剝光里里外外檢查一番,但凡她身上有半點別的男人的痕跡,他立即就要將人剝皮拆骨,讓他們都生不如死才好。
可他按捺住了。
他緊扣著姜姮,讓她不得不伏靠自己胸前,輕聲說“你發誓,這兩年你不曾背叛我,不曾對辰羨動心,不曾與他有肌膚之親。”
末了,他補充“用晏晏來發。”
姜姮再也忍受不了他,奮力掙扎不開,一口咬在他的肩頭上。
寢閣中薰籠暖暖,梁瀟只穿了件薄綢深衣,那一口咬得極狠,透入肌膚,姜姮甚至嘗到了淺淺的血腥味。
梁瀟不躲不閃,站著任由她咬。
姜姮咬到牙酸,才堪堪將他松開。
她眸中透出寒光,覷向梁瀟,道“滾開。”
梁瀟一怔,半晌沒回過神來,她讓他滾他癡癡發愣,姜姮用力將他推開,嗓音嘶啞“滾”
她生怕他不肯走,飛奔到妝臺,抄起一把銅剪,用鋒銳的尖頭對準他,怒道“滾出去”
梁瀟是極狼狽地、踉蹌著從寢閣出來的。
候在廊廡下的姬無劍慌忙迎上來,虛扶了他一把,滿含擔憂道“殿下”
梁瀟勉強站穩,胸中怒火盛極,秀逸面上幾近扭曲,抓過姬無劍從牙縫里蹦出幾個字“去找幾個經驗老道的婆子過來,給我驗她的身,扒光了仔細驗,一寸都不準放過。”
姬無劍驚駭不已,忙低聲道“使不得。”
他生怕梁瀟沖動之下再鑄大錯,湊至他耳邊耐心勸說“王妃已經產女,早就不是黃花姑娘,是驗不出來的。再者,您該信她啊,她是死遁出逃,未曾與您和離,時刻都有可能被抓回來,怎可能與世子私相授受,那不是害他嗎”
他所說句句切理,梁瀟那冷凝的臉色逐漸緩和。
姬無劍見他聽進去了,忙趁熱打鐵,諄諄相勸“好不容易夫妻團聚,就算不能恩愛執手互訴衷腸,也不要鬧得劍拔弩張的,畢竟與過去不同,還有小郡君在呢。”
聽他提及晏晏,梁瀟目中有暖意浮現,緊繃的下頜慢慢舒開。
是啊,他們有女兒了,那么可愛溫軟的女孩,面容清澈明凈,會沖他笑。
梁瀟不禁懊惱,他究竟是怎么了,邪魅上身了么剛才竟然逼迫姜姮用晏晏發誓自證清白,難怪她那么生氣。
他想起她神色凜冽滿含厭惡地讓自己滾,不由得心一慟,語氣低迷“阿翁,她討厭我,我該怎么辦”
自打姜姮假死逃遁后,梁瀟就終日執一串佛珠,沉默寡言,低沉厭世。哪怕依舊大權在握,殺伐果決,高居尊位享眾臣朝拜,覆手殺賊血流成河,再不能自他眼中見到半分漣漪。
姬無劍已經許久沒有從他臉上看見普通人該有的喜怒哀樂了。
他暗自舒了口氣,笑得慈和“夫妻嘛,總歸是要哄的,您想想,年少時您是怎么哄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