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姮微愣,梁瀟的臉紅得更厲害,補充“我就親一下。”
姜姮低了頭,極輕地點了點。
梁瀟得了她的準許,霎時心花怒放,像怕驚動什么似的,輕輕地靠近姜姮,偏頭找了幾回角度,才抻頭往她頰邊印下一吻。
他親完喜滋滋地縮回身來,像偷飲了蜜的孩子。
姜姮覺得自己臉邊燙得厲害,如籠蒸熏,雙眸低垂,不敢看梁瀟。
梁瀟雙手握著她的肩膀,驀地,笑出了聲。
姜姮奇道“你笑什么”
梁瀟道“真是奇怪,都老夫老妻了,怎得像沒嘗過腥的毛頭小子似的,忒沒出息了。”
姜姮歪頭仔細端詳他,還別說,十九歲的梁瀟確實生了一副頂好的皮囊。
一雙入鬢剔羽斂眉,鳳眸如藏星,高高的鼻梁,薄唇丹紅,不染而朱。
姜姮覺得前世的自己一準是色迷心竅,才在他這條不歸路上走到底。
梁瀟眨巴眼“你看什么”
姜姮抬手挑起他的下頜,含笑端詳“別說,這少年郎還真是俊俏。”
梁瀟可不像十九歲時,敏感多思臉皮薄,一句話能羞澀臉紅半天,聽姜姮這樣說,反倒把臉湊了上去,“俊俏的少年郎是姮姮的,永遠都是,只是你一個人的。”
姜姮摟住他,低眉笑起來。
他們不知,游廊的另一端盡頭,姜照和姜墨辭站在那里,將所有盡收眼底。
姜照嘆道“墨辭,我們不了解姮姮,連辰景都不如,看不出她有心事,也不能讓她這么高興。”
姜墨辭撓了撓頭“可是剛才姮姮說什么前世,那是什么意思莫非她和辰景”
姜照回頭看他,沉吟片刻,道“不管是什么,等到他們想說的時候,自會告訴我們,如果他們不想說,咱們也別強求。”
他有中微妙古怪的感覺,但又說不出來,想起姜姮和梁瀟一反常態迫切地勸說他辭官,拉著姜墨辭說“你替我再寫一道辭官奏折。”
姜照的辭官折子再度被送上御前,淳化帝仍舊不允,甚至還派內監送來許多賞賜。
姜照不為所動,堅持再上折請辭。
如此推拉數回,甚至姜照開始閉門稱病,淳化帝才允了他的所請,讓他辭去閩南節度使一職。
淳化帝下旨,賜姜國公為忠勇姜國公,食一等勛爵邑。
加封姜姮為縣君,姜墨辭為神衛副都指揮使。
命運甚是奇妙,兜兜轉轉,姜墨辭竟又得到了前世的官職,只不過這其中少了七年蒙冤流徙的歲月。
靖穆王病重,梁瀟暗中攛掇御史臺里的幾個御史參奏辰羨膽大包天,受衛王包庇,不守孝道。
辰羨原本在謝晉的影響下,對新政有些想法,這樣一來怕連累衛王,暫時放棄了參與新政,深閉宅門,專心照顧父親。
謝晉這個人,梁瀟早就派人盯住了,但他充其量只是試圖在辰羨身上做些文章,尚未有大的動作,梁瀟姑且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他去。
王瑾入京,崔皇后和崔元熙與之針鋒相對,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機,梁瀟不想因為謝晉而破壞了大局。
淳化帝拿回了姜照手里的兵權,卸掉心中大半憂患,龍心大悅,為示恩寵,在梁瀟與姜姮成親前夕,擢升梁瀟為中書省左史。
如此各方保持著微妙的平衡,時光平穩流逝,婚期如約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