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便在此度過,受傷的養傷,靈氣耗盡的恢復靈氣,失去熟人的到處找尋尸體,找到之后也是一個火球術燒掉,最后連骨灰都不要,一陣夜風,自然消散在黑夜。
所有修士都是四人小組圍在一起,有的總結今日得失,有的相互找尋隊員,有的沉默不已,有的面帶興奮或絕望之色。
仇希尹獨自坐在一塊石頭上,迎著夜風,任憑它吹起滿頭黑發飄揚,左臂之上的青色道服染紅一片,想來已是受傷。
但以前素喜干凈的她,此時卻不再注意,呆呆地望著易門方向,不知在想著什么。
黎明又到,蟲族像是順著一絲曙光般,密密麻麻再次攻到,曾玉書再次帶領眾人,迎面而上。
這樣的惡戰一直持續兩月連十天,還不知何時是個盡頭,所有修士皆帶著傷勢,日日迎戰。
早已沒有剛開始斬殺蟲族的興奮,此時只是麻木地配合,麻木地施展法術,再麻木地劃開蟲族身體,掏出內核,塞進嘴里,連臉上全身都沾滿藍或紅都已不屑一顧。
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每天夜里四人小組缺人的越來越多,但沒有人發出任何怨言,起碼目前是這樣的。
因為連門主,連堂主,連所有筑基修士都已是片體鱗傷,還有何怨言
一夜的休息功夫再也無法將白天所受的傷養好,丹藥的匱乏,符箓、靈石的匱乏讓所有人感覺疲憊不堪。
更為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折磨,戰意的萎靡。
但好在此時,蟲族已經被打退到迷霧森林邊緣,若是蟲族不再追擊,想來回到山門便可療傷休息一段時間,也是好的。
“門主,我覺得此戰恐怕只能到此為止,再打下去,蟲族雖能斬殺,但門內弟子卻再也不能損失。”距蟲族不足十里處,曾玉書與所有后期修士圍坐在一起。
這樣的商議近十日以來,夜夜進行,只是最終討論來討論去,都是他最后一錘定音,一直向前,再向前。
風無懼等人雖對他的豪情和勇猛感到佩服,也很贊成他想一次將此蟲族斬殺殫盡的想法,但到今日,卻感覺實在撐不下去。
曾玉書扭頭看著風無懼,見他渾身是傷,雖然四大堂主也聯手斬殺兩只后期蟲族,但所受的傷卻也很重。
他伸手摸摸腰間的撞傷,這傷是前日所受,當時小師妹還是在群蟲中穿行,但數十只初期蟲族一擁而上,危急之時,他不得不擋住撞擊。
但小師妹還是如此冷漠。
“其他人可有不同意見”他環顧一周,眾人今夜像是約好了似的,并沒有在他目光之下低頭,而是木然地看著他。
過去的十夜,每夜一次,連接十次,每次都是如此問一句,最后無論有沒有其他意見,都是由他一言而訣。
“門主急切將此蟲族斬盡殺絕的心情,我等理解,但如今事已不可為,士氣不在,如何戰得下去”伍思義如此穩沉之人,此時也沉不住氣。
陳守天見他倆都開口,將身體坐得更正更挺直,雖是受傷,但卻難以改變他這傲骨。
“門主若是真要一戰而絕后患,陳某自然毫無怨言跟隨便是,只是其他人。”
曾玉書眼里現出贊賞之色,又看向軒轅彩雪,不由一絲心痛,想來軒轅不知將她交于自己,便以為自己可保護她不受傷害。
但此時那白色道服,到處是紅藍之色,精神也是疲憊至極。
軒轅彩雪似乎察覺他心痛,欣慰一笑,“門主作何決定,彩雪必然跟隨。”
曾玉書感覺欣慰之極,人生得此,又有何求
“只是門主為何堅持己見,是否預感什么,說出來,大家一起商議,想來在座所有人都會支持門主。”軒轅彩雪自然也知今夜氣氛不太一樣。
“不錯。”“正是如此。”
有的期盼地看著他,有的還是眼神不變,有的棄之以鼻。
曾玉書聽得軒轅彩雪此話,不由暗贊一聲,清清嗓子,待眾人都安靜下來,這才凝重開口道“我有預感,若是不能盡快斬殺此處蟲族,恐怕今后再無機會。”
只此一語,便將所有修士驚住。
再無機會難道是那二階蟲族便要殺來錯非如此,又豈會再無機會
“門主僅憑預感”黃得鳴逮住機會,立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