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
西黛爾確定自己沒有聽過這個人的名字,但她翻遍全冊,只看見這一個人的名字被紅筆劃去。
被糊掉的名字意味著什么
死亡。
如影隨形、附骨之蛆的目光又來了,西黛爾甚至聽見它在自己心里的講話聲,它聲音怨毒的和她說“死亡死亡死亡死亡”
小姑娘啪嗒一聲合上手冊,面無表情的推開門走了出去。
大概查爾斯格蘭蒂這個人身上有什么秘密,她或許該去別的地方查探一番。
在酒店后廚這邊探索浪費的時間太長,等西黛爾溜到大廳附近,四周已經萬籟俱寂,父母吵架的聲音也不再。
她準備進入大廳,卻忽然停住。
她聽見了父親凱爾森說話的聲音,隱隱約約,并不真切,卻仿佛含帶笑意。
大廳如果沒有人,凱爾森在和誰說話
西黛爾立在原地,下意識關掉探照燈縮進一個角落躲起來。
她躲進角落后,猶豫片刻,把頭頂探照燈摘掉,放在地上,又脫下鞋子,把手電筒藏在身后,輕手輕腳走向大廳。
小姑娘金色長發被她用一根皮筋盤在頭頂,素白的肌膚在黑暗中顯出幾分冰冷觸感,她放慢腳步,赤腳踩在光滑地板,輕盈的不發出一絲動靜。
她在大廳后面的側門停止,小心翼翼向外撇去一眼。
西黛爾怔住。
裝橫華麗的大廳不是黑暗沉寂的模樣,它燈火通明,金碧輝煌,衣香云鬢的客人來來往往,笑容愉快,滿面春風。
她眼尖的看見自己的父親
凱爾森的背影。
他正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
那個男人似乎是酒店的男招待,他衣冠整齊,工作服妥帖的熨燙好,貼在身上,完美修飾出高大身形,衣服下的肌肉鼓鼓囊囊。
西黛爾記得父親凱爾森已經有一米八,可他依舊比凱爾森高了一個頭。
這是個壯碩的男招待。
似乎是因為他把酒不小心灑在凱爾森身上,西黛爾看見他向凱爾森鞠躬致歉,又拿著手絹似乎想幫凱爾森清理身上污穢。
凱爾森擺擺手,似是準備去洗手間清理衣物,那個高大男招待跟在他身后。見此,西黛爾毫不猶豫先從后門跑向男洗手間在這個酒店住了一個月,她差不多把結構摸清楚了。
顯然她跑的比凱爾森和男招待快,西黛爾進入男洗手間時凱爾森和男招待還沒有來,她快速掃了一眼,看見角落通風管道下邊有用來處理線路的鐵箱子。
躲在里邊顯然不安全,但時間已經不允許西黛爾多做思考。
腳步聲漸漸逼近,她毫不猶豫鉆了進去。七歲的小姑娘身量嬌小,和這些細細的線路擠在一起也并不顯狹窄。
透過些微縫隙,西黛爾能看見少量外面的空間。她捂住口鼻,盡可能保持安靜,哪怕一絲吸氣也不敢松懈。
兩雙腿走了進來,西黛爾認出凱爾森的皮鞋。
一陣悉悉索索的摩擦聲后,西黛爾聽見兩人開始說話。
“格蘭蒂先生,”她聽見父親問“你曾經是這里的守門人嗎”
向來溫柔儒雅的父親,此時說話的聲音卻有些怪腔怪調。
格蘭蒂這個稱呼,一下子就讓西黛爾想到那個被糊掉的名字
查爾斯格蘭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