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地上的少年已經看呆了。
距離他幾米遠的地方,那個藍眼睛的冷峻男人站在雨幕中,手中的短刀直指剛才暗殺了執行官的神秘高手,兩人一個站在路燈的光亮下,一個坐倒在陰影中,仿佛生而對立。
可是,他們的眼神里卻充滿了相似的驚訝之情。
他們認識嗎滿懷疑問的少年甚至忘了自己此時危險的處境,也忘了傷口傳來的陣陣疼痛,只是呆呆地看著兩人。
轟隆一聲巨響,一團黑色的煙霧包裹住了兩人,還不等煙霧散去,少年只覺得腰上一緊,被人從地上拉了起來,救他的人似乎拋出了吊鉤一類的東西,帶著他翻過了小巷的墻壁,落地時還因為兩人的重量而趔趄了一下。
這位神秘高手對附近的地形很熟悉,帶著一個傷患也能熟練地利用地形繞開追兵,少年沒堅持多久就因為失血過多暈過去了。
齊樂人拎著懷里陷入昏迷的目標,松了口氣。
目的地已經近在眼前了,齊樂人提溜著一個一百多斤的活人累得不行,要不是審判所出借了幾張技能卡給他,他只怕早就拎不動了,連個人都提不動,再想裝神秘高手就太破格了。
走進小屋,齊樂人將人往沙發上一扔,找出藥箱簡單粗暴地給他縫合包扎了起來,確定人死不了之后他就放心了,不顧一身濕透癱坐在了沙發上,開始整理這一次行動的經過。
狂山化名,男,32歲,被審判所俘虜后迅速死于殺戮之種爆發。他是殺戮密會黃昏之鄉分部的持戒人,也是齊樂人這次扮演的人物的情人。
沒錯,狂山是個同性戀,而且是個私生活十分混亂的同性戀,有幾個未被殺戮密會成員知曉的情人實在是太正常了。
為了貼合狂山的情人這個人物設定,他就被弄成了這副鬼樣子低胸露臍的上衣低得要露出股溝的皮褲鬼一樣還防水的眼線眼影一看就不是良家男子的詭異刺青審判所為了讓他一看就像個娘gay,還教了他怎么變聲怎么走貓步
齊樂人郁悶地捂住了額頭,他本想著偷偷摸摸干完這一票立刻廢了這個基佬馬甲,打死也不能讓人知道這種黑歷史,誰知流年不利,剛一登場就被寧舟看到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
一想到寧舟看到他時那種震驚的表情,齊樂人只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要炸了。
寧舟會怎么想覺得他果然是個變態
齊樂人心如死灰地看著頭頂的天花板,煩躁得不行。剛才用煙霧彈逃跑的時候,他明顯感覺得到寧舟是故意放水了,否則煙霧彈和雨水根本不可能阻擋的了寧舟的追蹤剛開始那一箭倒是差點要了他的小命,當時寧舟恐怕以為他這個襲擊審判所執行官的家伙是自甘墮落的惡魔信徒吧。但是當射中他的箭矢因為他的讀檔而掉落在地上后,寧舟就迅速認出了他是誰,所以才會收力放了他一馬
暗殺審判所的執行官救人,本就是齊樂人和審判所演的一場好戲,原本一切進展順利,審判所的執行官假死后他帶著目標任務逃走,誰知道會遇上路過的寧舟,只能說這是一個尷尬的巧合。
齊樂人站起了身,走到窗邊看向外面。
暴雨如注,淅瀝瀝的雨水從窗沿上急急地流了下來,珠鏈一般掛在窗外。靜匿的黃昏之鄉中,星星點點的燈光如同海上的漁火。齊樂人的視線突然定住了,他怔怔地看著遠處在雨中散發著昏黃光芒的路燈,和路燈下的黑色人影。
齊樂人疑心是自己看錯了,于是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等他再次看向那里的時候,那個人影已經不見了。
齊樂人又揉了揉眼睛,可是再怎么看,那根電燈柱下也沒有人在那里了。
是錯覺嗎齊樂人只是思忖了一瞬間,立刻否定了這個判斷。
他相信自己的眼睛。
或許那是審判所負責來監督他的人,又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