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人忽然一個激靈,抬頭看向顧謹之,眼神明明滅滅,好半晌,才長嘆一聲“世人總說,沅王生性淡泊名利,不喜朝堂之事,只懂風花雪月,如今看來,卻是謠言不可信,王爺怕是這朝堂之上少有的明白人了”
“明白人,趙大人可知道,這世道上,最難得的便是糊涂”顧謹之輕聲說道,然后看向洛寧,“將趙大人送回府去”
洛寧自然應下,等到顧謹之走遠以后,洛寧才走到趙大人身邊,輕聲說道“趙大人,你又何必自討苦吃呢”
“權氏囂張,我為朝中大臣,若是連我都不敢同他較量,那這京城之中豈非他權家一家獨大”趙大人去依舊是那副梗著脖子的模樣,“他權氏在漠北多年,自以為權勢滔天,只怕早就忘了什么是皇權了如今回京也依舊是無法無天,總該有個人,給他一個教訓”
“我倒不覺得權家人囂張,武將嘛,向來都是有口無心的,若是他們同你們這邊咬文嚼字,那做什么要去邊關用性命去換取官名依我看,是趙大人你,太過雞蛋里頭挑骨頭了”洛寧卻是不認同,他對權子言向來甚是追捧,“更何況,我家王妃還是權家人呢,沾親帶故的,便是囂張些,那也都是自家人”
“君臣便是君臣,哪有什么沾親帶故的說法”趙大人冷哼了一聲,然后推開洛寧,大步走開,還不忘一邊走,一邊整理自己被扯亂的衣衫。
洛寧看著趙大人走遠,良久,才慢慢悠悠的跟了上去,文武不和從來都不是什么稀罕事,每個朝代都會有這種事情,只不過,趙大人是老臣子了,竟然會被人挑撥著,來做這領頭羊,這后頭的人,果然厲害。
權子言回到沅王府后,對于自己被趙大人攔截的事情倒是閉口不提,只是去看著權夫人和權勝藍,關心了許久,然后拉著顧謹之去了書房。
一走進書房,權子言的面色就變了,立刻變得極其難看,顧謹之忍不住調笑說“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你一個大老爺們,這變臉速度倒是比女人都快啊”
“趙諫議那老匹夫,今日偏偏要與我作對,必然是受了旁人的唆使也不知道到底是哪條毒蛇,一直盤旋在人后,實在是讓人惡心的很”權子言看了一眼顧謹之,然后在書桌前坐下。
顧謹之看著權子言許久,最后開口道“那一日,父皇中毒,不知生死,將你與任成二人留在身邊,若是我沒有猜錯,是下了遺詔吧”
權子言看著顧謹之,眸子沉沉浮浮“你想說什么”
“這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我能猜到,皇兄自然也能,旁人難免不會得到消息,畢竟這皇宮大院里,長滿了耳朵”顧謹之看著權子言,一字一句的說道,“遺詔是什么東西,權大將軍應該比我要清楚的多,那樣的一個燙手山芋在手上,權將軍以為,你還能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