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默默低頭,借著衣袖的阻擋,狠狠掐了一把大腿。
她狂飆眼淚,“說實在的,這本不怪我,您如此的氣度高華,舉世無雙,我見了您都跟老鼠似的,戰戰兢兢,張家那事太大了,我們萬家吃不下啊,我上有爹爹,下有貍奴,這膽兒實在太小了,見不得一點血,只能狠心跟您一刀兩斷”
死太監突然來了一句,“所以你這次來是賠罪的用斷了的玉勢切口倒是齊整,看來是蓄謀已久了。”
般弱一噎。
那是假貨的錯跟她沒有關系
般弱低眉順眼,乖巧無比,“這次是妹妹的失誤,他日必當登門向六哥哥謝罪”
他清清淡淡,“謝罪這個好說,先把你爹爹的皮扒了,給哥哥做一身衣裳。”
“這個,天氣尚烈,人皮酷熱啊。”般弱很狗腿彈了起來,小拳拳捶著對方的肩膀,“況且,我爹那一身老菊花皮,褶皺都撐不開了,哪里配得上您的豐神俊朗呢換一個,換一個好不好”
她當他是什么菩薩
還敢討價還價。
他乜了一眼,“那就煲了你的貍奴,艷陽天,正好給哥哥潤肺。”
般弱“”
咋就這么殘暴呢,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你還要換一個”
般弱滿懷希望,“可以嗎”
“自然可以。”掌印大人語氣玩味,夾著一絲惡意,“你若想討好我,便奉上你最心愛的。”
女子最心愛的是什么
一是情郎。
二是貞操。
他很期待她的選擇。
般弱大驚失色,她攥著他的衣角,眼淚比剛才更加真實,唰的一下就流了出來,“您果真要逼我上絕路嗎我、我會死的呀”
“萬小姐,求人,要有求人的誠心。”
她哭哭啼啼,絕望無比,“就不能再商量了嗎”
“咱家已經給了三次機會了。”死太監愉悅道,“明日此時,咱家恭候萬小姐的大駕。來人,送客。”
般弱失魂落魄地走了。
第二日,邸宅落轎,主人歸家。
分明是平金繡蟒,身腰風流,隨著他緩緩走動,袖襕、衣擺濺開一縷縷的血紅絲線,眾人皆是習以為常,埋頭不敢對視。
張夙生一邊脫下外袍,一邊漫不經心吩咐,“難得嬌客來一回東廠,你們可得好生招呼。另外,還有些漏網之魚,你們給我抓緊點,別讓他們脫了鉤。”
番子齊聲應是。
張夙生的烏眸浮動笑意,“都吃飽了些,我張夙生總不至于欠他們一碗斷頭酒”
啪嘰。
他腳下綿軟。
張夙生轉過拐角,頓了頓。
黏黏糊糊的,什么玩意兒
“老老老老祖宗”
小太監們仔細一看,嚇得快暈過去。
番子們同樣驚恐無比,他們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嗎
張夙生緩緩低頭,便見那蟒袍衣擺下,那江牙海水底,露出了一團濕潤之物。
是豬糞。
九千歲冷靜地想,是的,以他過目不忘的記憶力,他認得出這碎金是何物,但為什么會出現在他的腳下,出現在他的府邸
他如今權勢正盛,炙熱絕倫,就算是他的宿敵,也不敢如此輕慢他,折辱他。
管家聽到前頭的動靜,內心一個咯噔。
偏偏身邊的小祖宗怨氣沖天,邊哭邊罵。
“那個黑心肝的回來了他讓骨肉分離他還有臉回來啊嗚嗚,你記得好好照顧它們,我心愛的少一根豬毛我唯你們是問吚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