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門栓被抽掉了,露出了一張蒼白陰柔的面孔,聲音仿佛被特意弄啞過一樣,難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進來吧,萬昭儀,咱家久候多時了。”
般弱輕笑,“看來老祖宗雖不在江湖,還是對江湖了若指掌。”
前任老祖宗徐羨面無表情,“咱家不愛廢話,你既然能找到此處來,想必不會打算空手回去。”
倆人來到了一處前廳,收拾得很干凈,沒有一絲灰塵,般弱猜想太監可能都有潔癖共通點。
徐羨給般弱倒了一碗水,她沒動。
徐羨牽起淡紫色的嘴唇,細看唇形是很漂亮的,“貴人無需如此警惕,咱家雖不是什么好人,最是懂得憐香惜玉,似昭儀這般的美人兒,咱家可舍不得一下子就弄死了。”他舔了舔唇,“要說昭儀如此年輕,何必要去跟一個不解風情的張剝皮,他那雙手除了會殺人還能干什么”
“哦,這個。”般弱板起手指頭給他數,“他還會寫字、念詩、剝核桃小棗、喂飯、夾菜、洗頭、洗腳、掏耳朵”
關于風騷張狗會的東西,般弱一口氣都說不完。
最不老實的,就是老摸她,戳她。
徐羨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古怪。
“是他伺候的您”
“那當然呀。”般弱回道,“要我伺候他,我肯定不干的。”
徐羨打量了她半天,“咱家可否問昭儀一個冒犯的問題”
“你問吧。”
般弱痛快得很,談生意最忌諱就是遮遮掩掩的。
“昭儀給張剝皮了嗎是用手還是別的玩意兒您也別用這個眼神看咱家,咱家如今已入窮巷,也無法掉頭,自然要清楚,托付的人值不值得。”
徐羨又咳嗽了聲,身體孱弱,然而那眼里的光透著狠勁,“咱家得知道,您在張澗月,咱們逢朝的十六歲狀元郎的心里,有多少分量。”
般弱凜然。
這老祖宗知道得不少啊。
“沒有。”她認真地回答,“六哥沒強迫我。”
最多就貼著她的耳朵,恐嚇她幾句。
“他倒是能忍。”徐羨嗓子又啞又尖,仿佛破碎的瓷片劃著喉嚨,透出一股陰沉的怪異,“難不成姓張的轉了性子,還真成了菩薩了。”
他又問,“那他得不到昭儀,又怎樣紓解呢”
般弱“”
過分了。
徐羨笑道,“這是最后一個問題,還請昭儀如實回答。”
他自小便是閹人,或許不精通文墨,但人心這方面,他自認不輸張澗月。
般弱嘆了口氣,含糊道,“他要了我的洗澡水,我在里面加了點動情粉,他應該在水里解決罷,反正沒到我面前問我討要。”說是狂徒之名,六哥還挺克制的,就是騷話跟小動作有點多。
徐羨猛地看她。
般弱無辜臉,“怎么,有人規定洗澡不能加點料嗎”身邊擺了這么一個性熱烈的太監,她不得做點什么
徐羨平復心中驚瀾,“是咱家小看昭儀了。”
般弱點頭,深以為然,“是這樣才好,你們聰明人打得半死,我在后頭好撿漏。”
前大太監被她的直白噎了半天,沒好氣地說,“昭儀這嘴兒可真毒。”
般弱跟著狂徒張六廝混,在他的不要臉基礎上將自戀發揚光大,“反正六哥愛吃,毒不毒你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