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羨“”
這么口無遮攔跟厚顏無恥,你家九千歲怎么沒把你打死
般弱今日扮演的是下鄉散心的富家小夫人,本就年歲不長,穿的蔥綠小襖也格外活潑,挑心髻中是一尊小巧白青的玉觀音,愈發襯得她雙頰粉撲撲的。徐羨不由得瞧了一眼她的嘴唇,軟軟紅紅的小唇,珠兒也飽滿水潤。
是個小寶貝。
他略微遺憾地想,若是早上兩三年,這寶貝就是他的了。
徐羨倒有些羨慕張剝皮了,他們在旁人眼中就是骯臟的閹狗,權衣再美,也彌補不了他們殘缺的身軀,而這位小昭儀呢,說起張六喜歡吃她的嘴兒,竟也沒什么嫌棄,反而有一種顯擺的得意,就像是開屏的驕傲小孔雀。
前大太監沒讓般弱等多久,他從屋里出來,捧出了一個盒子,低聲說,“里頭有信。”他頓了頓,“還有一本各地官員層層盤剝軍餉的名冊。”
軍餉案牽涉甚深,徐羨只是他們推出來的替罪羔羊,當然他貪得的確也多。
但太監不都是沖著榮華富貴去的嗎
憑什么別人撈得,他撈不得
徐羨沒什么后悔的,他只是悔恨自己牽連了哥哥的女兒,那是徐家唯一的血脈,所以他交付了名冊之后,又把這個小姑娘托付到般弱的手上。
“咱家相信昭儀貌美心黑,定能護住小瑤兒。咱家是看不到她嫁人生子了,往后,還請昭儀多多護持。”
般弱一邊答應,一邊接過盒子。
對方冰涼的長指似一條小蛇,有意無意擦過她的手背。
般弱“”
我靠。
“昭儀若是覺得這些還不足,不妨隨咱家進屋,咱家的手藝在當時,也是一絕的。”徐羨吃吃地笑,陰柔得有些雌雄莫辨的面容罕見透出一抹春色,“張剝皮他嘴皮子說得厲害,卻還是個雛兒,論起功夫來,他是萬萬比不過咱家身經百戰的。”
般弱不了不了老娘害怕老娘溜了
徐羨從隔壁房間牽出了一個皮膚曬得黝黑的小姑娘,她似乎意識到了離別,緊緊抓著徐羨的大腿不放。
徐羨蹲下來,摸著她的腦袋,“小瑤兒,聽話,跟這位姐姐走,往后她說什么,就是小叔的話,徐家只有你一個人了,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不要給小叔報仇,小叔是壞人,罪有應得的。如果你不聽話,小叔在地府也不會瞑目的,你是想要小叔變成厲鬼嗎”
小姑娘大哭一場,跟著般弱離開。
徐羨倚著大門,看著驢車走遠,那驚鴻一瞥的小夫人斜著身子,慢悠悠趕著小驢,偶爾單手支著臉,那兩條豆青色的絲絳在暖風中飛揚,招招搖搖的,癢到心里。
難怪她會被張狗寵愛。
腐臭的爛泥里待久了,突然飛下一朵花。
她是那么好奇,那么純粹,仿佛人間也天真磊落,從不曾有陰影。
也許她只是一時心血來潮,在爛泥里扎了根,但對于某些人來說,那就是一生都難得一見的春景。
般弱從小驢換成了大青牛,又從大青牛換成了馬車,從僻遠的田莊回到了京城主街,天色已經擦黑。
還好沒到宵禁。
般弱松了口氣,準備把小姑娘帶到她的私宅安置著,她得抓緊時間回宮了。
開局對她真的很不友好,除了一個當官的爹,其他的都是敵人,身邊的人又都是六哥的耳目,般弱花了好大一番力氣策反了他們,忠心度還在養著呢,所以真正的事情還得自己盯著,不然她不放心。
“吁”
車夫斥責了聲,“什么人,快走開,別擋路。”
般弱一個咯噔,她連忙推著小姑娘,讓她進馬車的暗格,她本來是防著一手的,沒想到真派上用場。般弱剛把暗格輕輕推緊,簾外就響起一道清淡秀氣的男聲,“你問問你主子,她的車我上不上得。”
是六哥的聲音。
般弱心跳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