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原是一條白綾。
那日,張家被定了通敵賣國的罪名,張家女眷聽聞自己要被賣去當官妓,年紀大的不堪受辱,便用同一條白綾吊死,以示驚天冤屈。他手中這一條,正是他祖母、母親、大嫂、二嫂、四嫂共同吊死的白綾,一個接著一個。
他用它勒死了不少仇人,有的因為正在受刑,染得極紅。
當徐羨見到那條東廠里的紅綾,身體不由自主發抖起來,他難以壓制自己的恐懼,立馬跑出外面,六哥掄起墻邊的鐮刀,狠狠一擲,那骨頭就像紙一樣輕薄,被鐮刀輕易破開,噗嗤噗嗤噴著血。徐羨不可抑制尖叫起來,如同瀕死的大鵝。
六哥慢慢踱步到他身后,將那一根紅綾纏到徐羨的頸上,他纏得很慢、很精細,仿佛雕琢一件心血。
“老祖宗,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咱家給您三個選擇。”
六哥的聲音鬼魅又陰寒。
“其一,交出賬本名冊。”
“其二,我要知道張家被屠的真相。”
“其三,死。”
徐羨沒有說話,他雙手抓著紅綾,奮力掙扎著,那蒼白的面容涌上一抹劇烈的紅暈。
“看來您,一如既往的忠心,即便被萬歲當了替罪羊,也還是為萬歲著想。”六哥贊嘆,“真是感人至深的主仆情誼,既然如此”
六哥涼薄笑著,手背青筋暴起。
“咱家,恭迎老祖宗上路”
“不,不,我有話”
“咔嚓”
頸骨碎裂。
底下只剩下一條血紅的、長長的痕跡。
觸目驚心,又充滿絕望。
“真可惜,只有閻王能聽見您的話了,以后說話要趁早,不是誰都有耐心聽到最后的。”六哥松了手勁,又收回了那條紅綾,仿佛愛撫情人似的,纏繞在冰白手心,他低頭嗅了一口,是仇人芬芳的甜香血液。
嗯,還是肉肉的血,更讓他想喝。
待事情了結,貴春進來收拾殘局,聽老祖宗說,“給他準備一副鐵棺,鐵鏈鎖著,鎮在我張家祖墳之下。”
他如沐春風,“我要這仇人,永生永世,做我張家尸奴”
“是,干爹。”
六哥帶來一批人手,等到督主下令,他們馬不停蹄搜查院子,掘地三尺也不放過蛛絲馬跡。
六哥進了主廳,忽然他走向桌椅,低頭嗅了一嗅椅子。
他皺了皺眉,又湊得近一些,最后半張臉貼著板面。
正好看見的貴春“”
老祖宗您在干什么
小干娘的洗澡水已經滿足不了您,現在都要對別人家的椅子下手了嗎
“這椅子,帶走。”
六哥獨獨指著它說。
貴春小干娘救命,老祖宗他又染上戀物癖了
隔天,般弱就收到了貴春的求救信,要她再扮成小宮女出宮一趟。
地點,東緝事廠。
俗稱,東廠。
哦豁
這就是男主的老巢,她去了還有命
不去
墻頭草的綠茶看到最后一行,貴春說老祖宗明日想要外出散心,目的是各種玉勢小店,六哥想用到誰的身上,腳趾頭想想都知道。
般弱“”
捏著信的小胖手微微顫抖。
變態變態變態變態
等等,她好像買過這玩意兒送給六哥
般弱捏著下巴,決定像魚兒一樣,遺忘這件蠢事。
她當初買的時候,是出自非常純粹的送禮心思,誰知道這就是一個輪回,搞不好她真的會被搞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