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倏忽驚醒,他心疼極了,春潮慢慢歇停,吻她唇角淚水,“好,不吃了,咱們去看煙火。”
般弱得以逃脫六哥的滔天情災,只覺是劫后余生。
老娘沒死嗚嗚
兩人沐浴一番后,六哥牽著般弱衣冠齊整地出門。
般弱看了看身后的屋宅,覺得男主真的太可怕了,“你是不是早有準備,等我自投羅網的”
偏偏就在小四爺的府邸對面
六哥摩挲著她的手心,低聲道,“我沒有把握你會過來,準備這座對面府邸,只是想,近近地,守著你。”
小祖宗哼了一聲,“再有下次”
“沒有下次。”
僅是一次心意試探,就教他生不如死。
六哥姿態放得很低,再沒有剛才狠撞她腰的陰戾邪性,他從容披上衣袍之后,是風煙俱凈的峻冷,除了她,再無人得知他這一具身體的濃烈到不堪的。
六哥垂著琵琶袖,像小時候那樣,輕輕牽著她,從寒涼錯落的街巷走到寶煙飛焰的人間。只見樹下、廊前、檐角等處,紅綢系燈,彩帶飛揚,更有河岸邊,白浪飛濺,馳開一艘艘精美燈船,水波瀲滟,燈火萬盞,煙焰如星隕。
她淘氣極了,也像小時候那樣,專往人多的地方鉆,他不得不用更多的心思顧看她。尤其是燈船表演,人山人海,烏泱泱的一片,般弱根本看不見,費盡心思往前擠。
忽然她下盤一緊,她啊的叫了一聲,雙腿岔開,被六哥的肩頸硬生生頂了起來。
般弱“”
般弱被六哥馱起,身體登時拔高很多,跟旁邊騎在父親脖子上的童子面面相覷。
童子癟了癟嘴,跟他的阿爹埋怨,“我不是最高的”
般弱抓住六哥的腦袋,環視全場,反而得意嘻嘻一笑。
誰讓六哥個頭也高呢。
般弱騎在六哥的脖子上,足足看了一刻的燈船表演,心滿意足極了。
般弱興致勃勃,拉著六哥,跑去看其他的演出。
六哥的心神都在她身上,走馬看花掠過了一遍,只有一出燈影戲,他看得微微出神。演的是那紅衣狀元郎高中之后,與他從小長大的青梅,一拜天地,永結同心。
從此之后,生死相隨。
戲落,人散。
朱懷弱輕輕眨開眼里的霧。
“哥哥,你在這等我下,我買些糖。”
她這次跑得很快,鉆入人群里,六哥抓不住,他疾步跟了上去。
燈影璨璨,人影昏昏,她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六哥找得幾乎發瘋,就要折返去出動東廠番子跟錦衣衛。
忽然,有人興沖沖牽了牽他的袖。
“你再跑我打斷”
他氣急的狠話還沒說出來,眼前卻多了一個鮮衣怒馬紅衣狀元郎的皮影兒,她則是將那鳳冠小青梅捧在胸前。
“夫君哥哥一個,我也一個,咱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
她甜滋滋地邀功,紅袖滑落,春帶彩小圓條浮著簇簇的銀芒。
六哥渾身一顫,涼薄的唇顫抖吻了過來,“方才,你叫我什么”
“夫君哥哥呀,不成嗎”
六哥眼里起了霧,燈火搖落在發間,他緊緊抱著她,嗚咽落淚。
“成,怎么不成,夫君哥哥都隨你。”
魔入了眠。
劍入了鞘。
從此之后,她守天下清平,他亦長長久久,守她無事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