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刻,殺機瞬發。
出鞘,劍冷,血濺尺。
那道人影鬼魅般站在姻緣夫人的身后,他背對著她,手腕翻折,長劍刺破胸口。山河萬里的月光洗過眉鋒,銀蟒箭袖的少年偏頭側看她的那一眼冷艷詭譎,著實煞到了般弱。
少莊主優美啟唇,“蠢貨。”
般弱裝乖賣笑。
沈辟寒朝她走來,滴血的劍尖挑開了繩子,忽然他臉色一變,膝蓋軟倒,長劍直插地面,鬢角滲出冷汗。
般弱小聲地說,“蠢貨哥哥,你沒事吧”
很顯然,他不是被下藥,就是中毒了。
還說我蠢呢你不也一樣缺了謹慎,這下陰溝里翻船了吧
江湖險惡,菜鳥難混啊
沈辟寒怒急攻心,噴了一口血,小嘴炮連忙閉嘴扶他。
姻緣夫人捂著鮮血淋漓的左胸,低咳笑了一聲,“不愧是義兄一手調教出來的,若不是我天生心臟在右,怕是今日要死在你手上了。小娘子,你們既是兄妹,今夜也當了卻我的一樁心事。”她柔聲道,“我既得不到義兄,便助你一臂之力。”
般弱“”
我日日日
今年的變態是格外多嗎
姻緣夫人是一手一個,提著他們,扔進了白練似的懸瀑里。
般弱嗆了一口水,沈辟寒手腳浮軟,直直往下墜,般弱伸手撈了一把,把他箍在胸口,向岸邊游去。
然而姻緣夫人豈會半途而廢,她抬起手,飛針濺落,般弱被釘了雙肩,染紅滾滾水流。
姻緣夫人擺弄筆墨紙張,憐憫道,“小娘子,莫要掙扎了,有一句話,叫長痛不如短痛。看在義兄的情面,我也不要你們性命,乖乖配合我,作完這一幅白水洗刀鋒,明日你自會在客棧醒來。”
般弱悄悄呸了一口。
聲音細微,又是一枚飛針擦過般弱的脖頸。
她炸毛了,“怎么老飛我我一個弱女子啊你怎么不飛他”
沈辟寒眼底掉著冰渣,覺得自己是昏了頭。
追什么追,讓她死了算了
姻緣夫人掩嘴一笑,風情萬種得很,“我飛你,自然有飛你的道理,我那義兄教出來的是什么冷心腸,我豈會不知,他便是死,斷不會動你一根手指。你嘛,小娘子心眼兒多,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自然是要你今夜軟一軟,融化你兄長的心頭雪。”
般弱一噎。
姻緣夫人又揚起水袖,里頭寒光斑駁。
般弱“”
為了避免扎成小刺猬,般弱可恥屈服了。
她轉頭看向沈辟寒,對方正皺著眉心,似乎想著怎么脫身,冷不防跟她碰了眼神。
綠幽幽的,怪滲人的。
般弱雙手平放,拍在水面,朝他虔誠拜了拜,“對不住了,小命要緊,借你貞潔一用。知道你潔癖,實在不行,你再揮刀自宮吧”
沈辟寒“”
她遲疑片刻,先咬了下他耳尖,這里白雪皚皚,好像無人經過,她剛踏足,對方就反應激烈。
“溫般弱你想死嗎”
憑借著最后一絲力氣,沈辟寒驟然爆發,將她踹到水里。
水花四濺。
般弱腰間淤青,疼得吸氣,同樣罵出聲,“沈辟寒,你看清情況,不是我要玩你,是我被逼著玩你的你要有本事,你現在就殺死姻緣娘子,你踹我干什么我又不喜歡你,你以為我愿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