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沈辟寒對般弱的擔憂不舍全被絞得支離破碎。
他頭暈目眩,喉嚨又隱隱腥甜。
他強撐著那洶涌而來的惡心感,“您,您,說什么”
“阿奔本來是想等你及冠,再告訴你真相,誰想得你,令我如此失望”沈負雪揮臂,那一截斷刀便錚的一聲插入巖石里,他語帶譏誚,“如今的何博圣你也見到了,人人稱他是大器晚成,是如玉君子呵,這個道貌岸然,欺世盜名的鼠輩,他禍我家門,倒是名利雙收”
“你可知,他年少時去了南詔,與你父稱兄道弟,很是親熱。可是,就是這個好兄弟,就是這個好兒郎”
沈負雪怒不可遏,捏碎了另一段郁刀,碎刃又是割得他鮮血飛濺。
“這小畜生這個小畜生趁著我外出,趁著你父天生武弱,他當著你父的面,欺辱了你娘娘,當時她還懷著你”
“你以為你爹為什么會死他愧對燕娘,愧對你,早已病入膏肓,等你第一次讀書認字,他自覺不想拖累家人,是生生勒死自己的啊”
“你娘娘為了給你爹報仇,她遠離故土,還不惜攬上與我有染的罪名,是為了什么是為了你以恨入劍道,將來以你爹自創的負蒼劍訣,屠盡何博圣一家”
“噗嗤”
沈辟寒真氣走岔,狂噴鮮血,他如染血的紙鳶,一頭栽進了泥里。
沈負雪雙目森寒,“現在你知道了,溫般弱是何博圣與溫氏之女是仇人之女”
“我引來了溫氏,將她放到你身邊任你玩耍踐踏,偏你不爭氣,連她身都不敢破,還被她踩入泥里好,你不敢動她,那就讓其他人玩,何家的男男女女都要給我冰兒跟燕娘陪葬”
沈辟寒茫然無措,緩慢搖頭。
“可她,可她也是沒有選擇,被溫氏生下來的啊”
“沈橙你是我沈家的種”沈負雪恨得入骨,額頭青筋暴起,“你小的時候最喜橙,還央你阿爹雪山給你種橙樹,這些你都忘了嗎你非但不給你爹報仇,為何還對仇家處處留情”
沈負雪失望的目光刺痛了沈辟寒。
“沒忘阿奔我沒忘”
他痛得血淚斑斑而落。
可為何是她。
為何是她。
沈負雪齒縫擠出冷笑,“好,好,我沈家出了一個癡情種,你沒忘最好,我這就將那小賤人抓回來,扔她到那銷金窟里,我讓你日日看她怎么風情萬種溫氏是個花魁娘子,她的女兒功夫怎么也算不得太差,說不定何博圣那個道貌岸然的賤人感興趣得很”
“不不要她會死的”
少莊主驚慌不已,他顧不得胸腔碎裂的痛楚,爬到沈負雪的腳邊,小獸般嗚咽哀鳴,“阿奔,不要,我求你了”
對方只是冷冷看他,“寒兒,此仇不共戴天,你告訴阿奔,你要怎么報答她”
沈辟寒如墜深淵。
血水浸透了四肢,冷透了。
沈辟寒聽見自己這樣說
“我會是她此生噩夢,她死也擺脫不了我。”
般弱帶著小四下了山,也不敢住客棧,就在野外歇腳。
她以為這把私奔穩了。
但是,半個時辰后,密林燃起火光,濃煙滾滾升起。
臥槽
誰他媽半夜不睡覺放火燒山閑得蛋疼
般弱跟小四被迫滾了出去。
般弱見到了罪魁禍首,他一襲臟污血衣,眉心有淺淺的血坑,如同鬼魅修羅。
他道,“溫般弱,我后悔了,我不放你走,你回來。”
頓了頓,那廝嘴角竟陰寒牽起。
“溫般弱,我們一起下地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