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怎么了”她用僅能活動的兩只手勾了它的頸,兩人額頭抵著額頭,她看不到它烏綢下的神情,卻能感受它的失落與痛苦,“我是你妻,也是拜過天地,敬過劍冢的,你不快活,卻不同我說,你還是把我當外人是不是”
“不是。”
許久,那干澀的嗓子眼飄出了兩字。
“那你說。”
般弱非要刨根到底。
劍靈凝固片刻,最終它垂下頭顱。
“你,還想著主人,你是不是,想回到他身邊。”
般弱“”
般弱“我什么時候說想他了等等你怎么知道”
劍靈一副心碎至極的模樣,“你體內有我的劍意,你想什么,我總是很分明的。”
般弱“”
霧草這不是時時刻刻能聽到她的心聲
劍靈感應她的抗拒后退,神色愈發落寞,它抿著唇說,“我并不能知道你明確在想什么,可是,你每想一次主人,我的感覺就會特別強烈。”
我就知道,你又在想他了。
或許他們第一次的時候它就感應到了。
可那時,它只當是成長為男人的澀痛,并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有一次,他們大街相遇,錯身而過,主人失魂落魄的樣子它至今還記得。
它才分明,那一縷心痛來自何處。
她的念頭如流云驟風,它不懂時,只覺她的天地大得很,總有那么多的波瀾動蕩,它看著就入了迷。后來懂了,驚破她一池心水的,是另有其人。
它竟覺得,它若是什么都不懂,會不會更快活
“這”
般弱正絞盡腦汁讓劍靈理解什么叫愛恨交織,有時候念著一個人不單單是因為喜歡,還有可能是太生氣了
但她還沒來得及狡辯,就被君不見堵住了雙唇。
“我知道,阿見知道,你不用解釋,我,我不干涉你想他,你別跟主人離開好不好”
它顫得更厲害,控制不住力度,般弱裸露在外的皮膚被紊亂的劍氣切出一道道細微的傷口。劍靈聞到了異樣的血腥味,又是手忙腳亂震碎了冰,要把她撈出去。
般弱拽它的法衣。
“妻”
它不解低頭。
“是我沒注意。”鬼妻道,“以后同你在一起,我再不想他了,阿見別不高興,跟我長長久久好,成不成。”
似風起于山林,火燃于雪野,那些長篇的愛恨,萬年的不安,都隨她這一句消失不見。
劍靈眉間那一抹戾氣也碎裂消散。
它略帶泣音,極低地嗯了一聲。
它要與妻長長安寧,四時都好的。
君不見又叫了一桶熱水,在繚繞的白霧間,它笨拙又急切地吻她,般弱的腦后勺抵著邊緣,不得不提醒它,“脖子輕點,萬一掉了你不得痿”
劍靈卻說,“不會
的,你就算摘了腦袋,也是妻,最好看的,我不會痿。”
小孩子說得這么信誓旦旦,般弱惡趣味犯了,頭顱故意掉進水來,君不見撿了起來,親吻她臉頰,又熟練給她裝上了。
般弱“”
它是真不怕
她還在震驚中,君不見的腦袋被淹了,僅有烏發與法衣飄在水面上,依稀可見兩粒碧玉的盈盈光芒,綠流蘇悠悠飄動。
它在水下,倒海翻江,般弱難以招架,敲著它的肩膀。
適可而止啊混蛋
“咕嚕嚕”
連串的水泡冒出來,劍靈的腦袋也浮了出來。
般弱本想罵它的,但見它黑綢帶濕漉漉勾勒著秀美的眼型,鼻尖氤氳一點微紅,整個人都澄澄亮亮的,說不出的朝氣蓬勃,她又把責怪的話咽了回去,干巴巴地撿了一句,“這么多的花招兒,誰教你的”
舍不得罵心頭肉,她可以遷怒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