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翡翠般的手指拂過她的嘴唇,頓了頓,似乎有些疑惑。
好時機
般弱嘴里釀出一口清澄,使出吃奶的勁兒,狠狠一唾。
“我呸”
朱砂融水,沾到了來人的手心,他驚慌縮回了手,同時也揭走了那一張黃紙符箓。
般弱解困,如同渴水的魚兒,長長吸足了一口氣,劈里啪啦兜頭就罵,“呔小賊瞪大你狗眼瞧個清楚姑奶奶可不是那什么屠翩翩”
“”
她罵得起勁,對方一聲不吭坐在床邊。
般弱手腳被捆,行動困難,口鼻蒙著一層厚緞子,氣兒都透不過來。
她覺得對方可能吃軟不吃硬。
姑奶奶拿得起放得下,不服輸的嘴皮子拐了個彎兒,有了商量的余地,“咱們都是被屠翩翩蒙騙的,不成親不相識,喏,你先松開我,咱們有話好好說。還有我頭上這塊破布,你拿下來,礙著姑奶奶的眼了”
到了后半段,氣焰又囂張起來。
“你誰”
聲音極輕,又清涼似水。
小鹿似的無害。
“我”
般弱眼也不眨地撒謊,“我是屠翩翩的遠房小表妹,本來是想投靠屠家的,可誰知道屠翩翩她有了小情郎,捉我去頂替她沖喜”
“撒謊。”
哪個打秋風的親戚囂張潑天的
般弱噎住。
得,還是個不好糊弄的。
般弱放輕調子,“小郎君,你先放開我成不成我眼睛疼,身子也疼,我想哭”
對方猶豫片刻,又伸手進來,摸索一陣后,輕輕掀開她的蓋頭紅緞。
般弱滿肚子的咒罵戛然而止。
哇。
真俊哪。
這是她的第一個念頭。
那病弱的小郎君鴿羽青的長發潑在膝前,頸嗓披著黑貂絨領,又鎮了一枚純金長命富貴鎖,鐫刻著日月同庚。
可惜是個小瞎子。
他的雙眼纏著一條絳紅色的軟緞,幽幽滲著草藥的冷香。
般弱又聳動肩膀,呶嘴,“還有手綁得可緊了真是的,哪有這樣做事的,想要我跟你圓房也不能這樣綁的呀可疼可疼了”
她說話又直又快,就跟小炮仗似,響起就沒完沒了,不給人插嘴的地方。
“”
病弱失明的小郎君默然無語,又摸向她的手,卻不料滑入一片狹窄的山谷。
他皺著眉探了探。
怎有些淵深。
下一刻對方夾起雙膝,也困住了他的手掌,她振振有辭,“小郎君,要與你成親的不是我,你不可以入我桃源的,否則便成了我的小奸夫,要被萬人圍觀浸豬籠的你臉皮這么薄,肯定受不住唾罵,到時候就藍顏薄命啦”
小郎君雖未經人事,也有幾分羞赧,“我我找不著你的手。”
“那你再往上。”
他聽話順從,摸到了一束細細軟軟的腰,她又嚷著道,“再往后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