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忽然湊近,他能感覺她鼻尖抵著自己,熱氣繚繞,俱是濕漉漉。
“看你這小臉發白的樣子,走一步喘兩口,你爹娘應是沒讓你出過街吧”
“你吃過甜絲絲的糖官兒嗎你見過半人高的噴火彩嗎你猜過燈謎嗎你放過燕紙鳩和水上燈嗎你知道滴滴金燃起來多亮堂多好看嗎要不是我你肯定連女的都沒親過”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沒快活過,你怎么能說你沒什么心愿呢”
她鼓著軟腮,對他的柔弱等死很是不滿。
他被問得啞口無言。
小郎君半晌回過神,又牽她衣角,“那你,那你那么厲害你教我怎么快活,好不好你先不要走,你多留我家中,我可以給你吃的,你想要什么,我有的,我都給你。”
還有吃的不錯不錯
般弱猶猶豫豫,“那你,那你可不能向別人泄露我的行蹤。”
她絕不是為了一口吃留下的
“好。”
小郎君低頭摸著她的手,勾著她的尾指,“我們拉鉤。對了,我隨母姓,我叫白清歡,你叫什么”
般弱眨眼,“我叫般般。”
千萬把她的妖精底子藏好了。
“班班”白清歡小郎君唇齒開闔,反復咀嚼,“這是你的小名嗎有點奇怪呢。”
“哪里奇怪啦”般弱撅他屁股,“你肯定也有乳名你說你的你看我笑不笑你”
小郎君倒有些羞澀了。
“我,我乳名,夢生,小時候,爹娘都叫我小夢。”
般弱撫掌大笑,“看吧你個男兒郎,你還叫小夢呢,你比我更不要臉”
小郎君撓了撓臉,頰窩熱熱的,沒再反駁她。
白清歡把新娘子藏在房中,吃食都是自己提進去的,不讓任何人進來看她,爹娘也不允,旁人只當是他是第一回當新郎,難免看得緊了些。畢竟是個沖喜的妾,全憑大少爺中意,規不規矩的,眾人也不是很在意。
轉眼到了廟會燈節,般弱在墻內聽得分明,就興沖沖問白清歡。
“白小夢,你要不要去看燈節”
小郎君撫了撫眼眸,神情落寞黯然。
“看不見,還能聽,還能嘗呢,你怎么老是撅著臉呢,圓唇兒都不甜呢”她極其自然地啄了他口,對方僅是呆了會,又學著她那樣,伸出軟紅的小舌頭,同她勾著纏繞,吻得氣喘吁吁后,他略帶驕傲,“我今日吃了雕花梅球兒,蜜糖腌得最入味兒,你嘗嘗,是不是甜的”
小茶妖砸了砸嘴,細細回味。
“還是蜜金桃好吃梅球兒甜得有些咸了”
“好,那下回我喝藥吃蜜纏金桃”
小郎君臉頰泛起一絲紅潤,她舌頭總是甜的,也許是經常吃了蜜煎甜果的緣故。
般弱摟著比她高了半截的肩膀,“走走走,看在你最近乖乖喝藥走路煉體的份上,女俠我拔刀相助你一回,讓你好好快活一夜”
她恢復了些許妖力,趁著夜色,帶著小郎君翻墻出去。
廟市,寶蓋如云,熙來攘往,燈焰流火般閃爍。
般弱見路邊有賣糖龜兒的,她眼前一亮,朝著白清歡說,“你在這里等我,我給你買糖龜兒”
說著就雙袖一擼,跑進小孩圈里。
“班班,別”
白清歡被落在原地,他有些不安,他從未來過這么多人的地方,周遭是嘈雜不絕的聲音。匆匆跑過一個孩童,踩了他的腳,白清歡張了張嘴,又閉了起來,他不想讓她覺得自己過于沒用麻煩,就故作鎮定抱著小臂,等著她回來。
“喲,小公子,你怎么還等在這里呢那位姑娘,早就走了”
旁邊插入一個女聲。
白清歡登時焦急不已,“走了她往哪走了”
女人鼻尖溢出笑,“喏,往北走的,好像去的是煙云澗酒樓,但你看不見吧罷了罷了,當是日行一善,我領你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