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后,還是不要讓她殺雞了吧。
于是到了除夕年尾,倆人合力整治年夜飯時,冥司小夢自告奮勇,要替她殺雞。
般弱瞅了瞅他瘦弱的身板兒,“白小夢你行不行的啊”
“我試試。”
小夢扭頭,沖著那色彩鮮艷的大公雞沉聲道,“你作為長鳴都尉,每日勤勤懇懇準時打鳴,允你下一世做個盛世打更人。”
大公雞喔喔直叫,兩翅收斂,沖著陰間天子作了作揖,隨后一個旋轉跳躍,落入鍋中,雞腿合攏,安詳閉眼。
大公雞我好了快燒火吧給爺我個痛快
般弱“”
這雞成精了吧。
最后他們自然是沒吃得上雞。
大公雞如同神氣的將軍,驕傲巡守著農家小院。
般弱見那家伙一臉失落的模樣,給他重新派了剪窗花跟寫春聯的活兒,她則是去煮粘貼窗花對聯的面糊。
“啊”
屋內傳來一聲慘叫。
般弱掀開棉門簾,跟公雞齊齊撲進去救人。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里邊燒著熱坑,小郎君也解開了裘衣,搭在靠椅的絨毯旁,為了襯這熱烈的年景,他難得換了一件殷紅稠麗的圓領大袖袍衫,與妃紅色玉玦長耳墜很是合意。硯臺旁擺著熱茶,還有一碟玉雪可愛溫熱可口的兔子糕,撒了椰蓉,吃得只剩了兩只。
冥司的睡鳳眼清澈透徹,眼尾泛著桃紅,單純又無辜,“班班,我好笨,我忘記天地交泰的泰字怎么寫了。”
大公雞喔喔叫了,用爪子給他拼命比劃。
冥司無害微笑,“嗯怎么寫的”
大公雞急得扇動羽翼,屋內雞毛亂飛。
般弱眼角抽搐。
見一人一雞交流半天也沒交流出來,她走過去,趁著雞毛還沒降落,趕緊用嘴叼起一只兔子糕,同時給冥司塞了滿嘴,天大地大,食物可不能浪費
“班班,大公雞好笨,你懂得最多,你,你教我寫。”
他咽下凉糕,喉間清甜。
茶花小妖嘟囔著你就是故意的,一邊握住他執筆的手掌,骨節分明細瘦,青玉色的手背烙著一條條墨箓血篆,是罪獄的痕跡,傷痕深可見骨。察覺她目光停留過久,他輕聲道,“不礙事的,已不疼了。”
她單手摟住他的頸,含住這一方絳唇白玉齒。
他慢慢吮她舌心,先是微苦,后是大甜。
正如這世間我曾短暫走過,唯你知我原本面目。
班班,我真的好了,他心道。
又過了會兒,小郎君在她耳畔撩撥道,“有人春風屠蘇賀新歲,有人姻緣小廟求般若,也有人面糊糊了。”
般弱琢磨他什么意思,聽到后半段,頓時崩潰。
“啊都怪你我的至尊大面糊完了”
她一路尖叫著跑下小樓,白清歡隔著窗瞧著,很快她丟出了一個焦黑的鍋,罵罵咧咧抓起鍋鏟,試圖鏟雪拯救。
他不禁輕笑出聲。
小郎君攬著殷紅大袖,酣墨浸潤春紙。
冬日清茶甜糕,我妻婀娜可愛。
唔,好在床底藏了些私房錢,寫完春聯再出去給她買一口新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