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弱當然高興,她不知從哪里翻找出一塊紅布,撕了一角四四方方的,啪的一聲,隨手扔小哥那張神仙淡顏上,濺起了一層灰塵。
偷看的兔小哥都扼腕不已。
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
小哥反而是平常心,他拎起紅布,過了凈水,又用法力烘干,這才攤平四角,蓋到自己的臉龐。倆人就這樣拜了鴻鈞老祖的狗頭圖,往爐子里整整齊齊插了三炷香。
兔小哥欲言又止。
“嘩啦”
紅蓋頭輕快晃動,被艷艷落照以及一張粉撲撲的桃花臉兒頂開。
“哪,鴻鈞老祖作證,你便是我的啦。”
她孩子氣勾他鼻尖小痣。
“你要是敢跑,我架起大鍋,燒起大火,鹵了你”
“再賣給別人”
“不是,我自己吃”
“會拉肚子。”
“拉了再吃吃光為止”
小哥當場破功,他低頭咳著,輕不可聞笑了一聲。
還真是小孩心性。
“你笑甚么”她小臂攀上小哥的肩膀,踮起腳尖摟他的肩頸,“你笑得太快了,我沒瞧見,你再笑一笑給我看。”
他一本正經板著臉,“你都要鹵了我,你很兇,不給你笑。”
“我哪兇啦哪兇啦我這不是還沒鹵嗎”
她仿佛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抓著他的衣襟,使勁嚷嚷著,冷涼兩指松松遮住她的眼,他曲下了膝蓋,淺吻她唇心,氣音輕輕,透著一股無可奈何的妥協,“我這不是,還沒跑么。真跑了,怕不只是做成鹵貨那么輕易。”
算他識相
她眉開眼笑,主動湊上唇,“我不要那么輕的,都感覺不到你。”
他輕聲問,“那要怎樣呢這樣么還是這樣呢”
紅布似水波一樣,晃晃悠悠。
兔小哥“”
老祖在上
它絕對沒有動搖道心
兔小哥臉色通紅,一溜煙兒跑個沒影。
小哥極快瞟了一眼,黑水丸瞳剪滅了寒芒,又慢慢轉回湖中央,仿佛一切都沒發生過。
邊吻邊上樓。
紅蓋頭滑到了肩頭,又被壓在了腰后。
她突然昂起頭。
小哥“”
她委屈道,“渴了,還餓了。都怪你,親了那么一陣兒,還沒辦到正事,你果然是陰痿吧。”
小哥“”
是誰扒著我嘴不放的
還有是誰說只要長得好看就不介意陰痿的
小哥似乎習慣了她的行事章法,他嘆了口氣,輕攏她衣襟,便曳著滿床的烏發起身,到窗邊給她起了小風爐。
風爐里沒有余炭,他便用雙指挾住,投進一塊塊銀骨炭,它裹纏一層白霜,顏色美極,卻不易燃燒,你得細細供著她,用最綿軟的絲帛燒成最艷的猩紅的灰,煨進她的骨縫深處。
待得她被煨得暖了,熱了,燙了,自個兒不覺得吃虧,便也愿意熱烘烘的,從那唇縫里,發絲里,眼窩里,漏出一點點白霜融化的飴蜜。
“咕嚕”
清冽的泉水被炭火煮得半沸,翻出細條白浪。
他動作不緊不慢,細細搗碎了那團不聽話的小茶餅,又在她身上灑落細姜、碎蔥、薄荷、桔皮、鹽粒等。若她要鬧,不要緊的,先抱一抱,哄一哄,第一沸的火候怎么能夠,平淡只會怠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