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的馬尾凌亂撂在胸前,他雙臂牽著松松垮垮的白衣,又開了第二沸。
般弱低頭去看,這是正正好的時辰,沫餑飄了出來,大朵的,云般厚密,小朵的,比嫩棗花還要輕巧,她不厚道笑了一聲,被小哥投來一眼,半斤八兩的,誰笑話誰。第三沸已是熱得燙手,波浪滔天,又帶著一點經久纏綿的余顫。
小哥手指細長,骨節分明,端起那一盞熱茶湯時,眼皮細褶處的鴨卵青也化開了一筆煮沸的胭脂,稠得艷艷生輝。
“這碗茶湯,綠的,最適合你。”
般弱“”
不知為何,總感覺他在罵我耶。
但她抬頭一看,風爐的炭火還烈著呢,小哥懶懶靠在床邊,馬尾被她扯得亂七八糟,頸后一圈又細又紅的牙印,像天光泄了斑斕,輕風騁了暖日,藏不住一點傳世秘聞。
般弱特別中意他這一副被糟蹋壞了的倦懶頹靡的模樣,就揚起臉,高高興興吃了他煮的茶,很是鮮爽可口。
與此同時,窗邊飛來一只傳音鶴,幾乎在看清室內的情況后,它當場奓毛。
“狗男女臭不要臉”
般弱一腳將傳音鶴踩扁在腳底,“臭小子再說一遍”
“說就說”
小鶴氣炸了,支棱起翅膀惡狠狠扎她的腳心。
“我們打架打得吐血阿姐不來幫忙也就算了你青天白日竟然在玩男人”
被玩的小哥淡定撿起衣裳穿好,問她晚飯吃什么。
般弱對剛到手的小仙男熱乎著呢,沖他露齒明艷一笑。
“你決定就好。”
小哥雙手插著發,嘴里咬著一條血桃色發帶,含糊道,“我的,扯爛了,先用,你的。”
他又高高扎起馬尾,蕩出一輪墨色彎月,利落邁出房門。
般弱又叫住他,“等等,小哥,你叫什么呀”
小鶴“”
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就玩了你這么野的嗎
“道雪聲。”
小哥甩著馬尾回頭,殷紅如血的發帶折在那一雙清減又如鋒刃的肩胛骨旁。
“你呢”
“我呀”
她彎起了細細眼眉,“我叫始般弱,始亂終棄的始。”
“很襯你。”
小哥頷首,轉身就下了樓。
“嘭。嘭。嘭。”
很快廚房響起了剁魚聲,般弱把門窗關上,又施放了一層密罩,才踹了踹要死不活的小鶴,“又怎么了你們倆個小廢物,讓你們辦點小事,挑動三族之戰,干掉鴻鈞那老男人,你們辦了幾千年都沒辦好”
某處密林,魔族羅睺捏著小鶴,氣得吐血發狂。
“那是小事嗎那是小事嗎那老男人可是半步天道他多難搞阿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另一邊,小哥熬了一鍋魚湯,轉身去洗碗筷。
蝴蝶翩躚而來,落在他的衣襟。
蝴蝶扇動蝶衣,“師尊,您不在紫霄宮嗎太古雙魔近日囂張,妄圖挑動玄黃大戰,還請師尊示下。”
小哥淡定道,“火候未到,不急。”
元始天尊恭敬應是,又說,“本應在師尊跟前侍奉”
“不用侍奉。”小哥頓了頓,“我吃了白食,正在被女人玩,你來了,她反而束手束腳,不知道如何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