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在月下,在此刻,在眼前。”
童子肩膀一抖,有點受不了這黏黏糊糊的勁兒,每次輪到這對兒,它非但喝不了血,還得被糊一臉恩愛。它收了燈,摸著空癟的肚子,郁悶地往回走,正好撞上另一個童子。
倆童子竊竊私語。
“你沒吃飽哦,又是那對狗男女吧”
“太可恨了,他們有當這里是殺人埋骨之地嗎,老打情罵俏的。”
新童子憋著一股氣,沖到了般弱面前。
心里很氣,表面很甜。
“姑娘,要猜燈謎嗎”
般弱俯下了身,看了看,這倆燈籠的謎面她都有謎底,一個是“夾”,一個是“含”。
雖然都是動詞,但“夾”的話,會更好地表現吧
“含”畢竟要含點什么東西,這秘境里的邪物眾多,她不想碰。
而且也不想含手指。
她正要挑“夾”的那盞燈籠,身旁的人卻說,“挑左邊那盞。”
聽他說得那么鄭重其事,莫非是有什么苦衷
般弱決定順從小仙男的意見,將手里的“含”字擲出。
“小師哥,有什么必須要做的緣由嗎”
女子烏發垂腰,彎腰提燈,回頭問。
“有的。”
那神仙相貌突然在眼前放大。
清淺的氣息拂過夜風,又夾著一陣微風細雪。
他含住了她的舌。
樓上燈火在小師哥的眼皮上暈成了水。
他閉著眼,睫毛長如蝶衣,近距離一看,鼻尖還有一粒淺淺的、不易發覺的小痣。
情愫暗涌。
童子“”
如果可以,它想罵街。
般弱也想罵街。
她還沒接過一炷香的吻。
那可是整整三十分鐘啊,哥哥咱們會斷氣的好嗎。
但事實證明,小師哥完全沒有浪費這三十分鐘,他起先闖入也帶著一點兒驚惶,后來待得習慣了,細微地、溫柔地描摹她,似要將自己一生的熱切都渡給她。
一炷香后,般弱總算能說人話了。
她還沒把人罵得狗血淋頭,失態的掌門師兄率先捂住了自己的眼,低低道,“方才心有所悟,不知為何,甚想,吻你。就好像,錯了這一次,就沒有下次了。”
半晌,掌門師兄又摸了摸臉頰,微微失落。
怎么是冰的。
這該是熱的,燙的,燥的,羞的。
戲文里說,同心上人肌膚相親,那是天底下最歡愉之事,必用臉紅來回應。可他卻連這心尖兒上這一點微末滾燙的熱,都無法傳達給她。
他第一次意識到,他修的是太上忘情。
身軀永遠是冷的。
他給不了她一個普通男子最赤誠最熱烈的情緒和反應。
“師哥,你怎么了”
怎么好端端就失落憂郁起來
“無事。”他掩飾自己,忽又想到,若是道侶之間,最計較這些藏著掖著不說出的話,于是猶豫幾分后,坦然相告,“小師妹,師哥可能沒辦法當個正常的男人。”
般弱“”
那天晚上她觀測到的不像這回事啊。
“但你放心,師哥,能有的,定都給你。”
他鄭重地許諾。
好的吧,您是大佬,您說了算。
“可你不能,不經我的允許,就親我的嘴兒。”般弱陡然想起自己要興師問罪,很兇地指責他,“我討厭硬來的。”
“嗯。”
他局促點頭,手指不自覺撫上了腰封,咔噠咔噠摳著珠子。
“下次還敢嗎”
“師哥盡量。”
“不是盡量,是一定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