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道尊對般弱投以愛莫能助的眼神。
看吧,他們該說的都說了,但這人沒有一點兒記憶,什么人都認不得了,證據又不充足,他們又打不過他,能怎么著兒
他神色很淡,“你為何騙我我勤修太上忘情千年,從不動情。”
般弱喉嚨溢出冷嗤,逼近他。
“你不動情你不動情你這仙男之身誰給你破的空氣嗎”
廖道尊嗆了口唾沫。
這地方他真待不下去了,偏偏般弱還揪著他不放,“你,一五一十給他說清楚,這老禽獸是怎么把我這朵嬌花騙到手的。”
廖道尊你這朵嬌花這是在為難本道尊。
“行,你不信是吧,那我就幫你好好回憶”般弱直接揪住他的衣襟,這個動作她做了七八百回,早就熟練無比,扯得他往前走。
“你要作甚”
他此時才微微蹙眉,像是仙像終于有了一絲煙火氣。
“作甚”般弱眼皮上撩,“幫你回憶一下,你老禽獸的行徑。”
廖道尊頓時覺得自己可以退場了。
而新娘子拽住了黑衣掌門的衣角,淚珠墜下,“不、不要去,你不是要跟我成親嗎。”
琴雪聲腳步微頓,低頭看向攀上自己胸膛的雙手。
傷痕還沒結痂。
“我聽他們說了很多,關于你我的事,但是抱歉,我記不得你,現在要跟她成親,請你,自重。”
“自重你敢跟我說這詞兒”般弱這下被他惹毛了,失去耐心,臉龐結上一層冰,“琴雪聲,我給你個機會,你想好再說。你不記得我你問問你的道心,問問你的劍,問問它們記不得記得我”
隨著她的話落音,掌門腰間的“君不見”登時出鞘。
法劍通天,氣勢驚人。
它飛到般弱的身邊,劍尖在半空中指了一下自己主人,透露微妙的嫌棄與譴責,還重重點了下地面,裂開一道縫隙,展現了它的生氣程度。
緊接著,嘭的一聲,“君不見”把供奉香燭的案臺也劈成兩半,直接表示本大人不同意你們這門婚事
人類新娘子感到一陣難堪,緊咬下唇。
與此同時,被副掌門通知的太上長老也到達現場。
他們先是安撫了般弱,“師妹,你不要怕,師兄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這個孽畜,提起褲子就不認賬了,師兄們定要好好教訓他”
太上長老厲聲叱責。
“琴雪聲,但凡你有一絲羞恥之心,你就停止這場荒唐的婚事,這姑娘是可憐,但她不該用這件事綁架你”
“嗚”
新娘子哭出了聲,身子宛如浮萍。
般弱眉都沒抬,隔空賞了她一耳光。
“老娘沒死呢,你哭個屁。”
她的哭聲戛然而止,傻在原地,似乎沒想到般弱當場撕她。
般弱對綠茶技巧可謂是四方精通,當然明白她現在的處境,最好是裝得楚楚可憐一點,才能讓眾人更加同情她。
但她憑什么忍
“你。”
小師哥眼神冰冷。
“真是不可理喻。”
而下一刻,這人間姑娘痛哭出聲,似乎忍受不了太京門對她的慢待,捂著臉跑下了高臺。
琴雪聲抬腳追她。
般弱輕飄飄扔出一句,“去吧,去了就不要回來了,我就當我的師哥,死在了陽浮屠。我澹臺般弱,不失戀,只喪偶。”
他腳步停了一下,繼續行走。
大雪之中,背影決絕。
座下寂靜無聲,就像一座座雕塑,全凍住了。
般弱說到做到,她第二天就命太京門掛出白幡,抬起靈棺,向三十六洲宣布,對,她男人,琴雪聲,嗝屁了。
三十六洲一陣兵荒馬亂。
桑欲是最先來找她的,被般弱一劍擦過脖頸,也險些嗝屁。
“他都不要你了。”桑欲盯她,“怎么,你這么長情,還對這人念念不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