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她是沒那個爐火燉青的心境。
君不見往她嘴里又塞了顆藥丸子,讓她回血。
般弱躺了一下,感覺又活過來了,埋怨這支出爾反爾的劍,“我們都約定好了,你剛才怎么不撞過來”
少年白玉耳垂晃動著綠珠子,流蘇掃過她的臉頰。
他很淡定地說,“本大人忘了。”
“我不管。”般弱蹬著腿兒,胡攪蠻纏,“你看,我被雷劈成這樣,跟燒焦的咸魚又什么區別我黑了我不美了”
她稍微估測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還能活一百多年。
愛美的綠茶精自閉了。
“有區別的。”君不見模樣很認真,般弱以為他要安慰她,結果聽到這樣的話兒“燒焦的咸魚扒了最外層的黑皮,還能湊合著吃,而你不能吃。”
般弱“”
這家伙真是頂著純潔的臉說最不純潔的話。
君不見抱著她落到雪地上。
般弱一看到不遠處的琴雪聲,對方神情落寞,她趕緊把頭埋到少年的胸上。
“快走,離開這地兒,我不想見你的主人”
君不見噢了一聲,動作有些踟躕,但還是乖巧聽了她的話。
劍靈少年心想,人間男女的愛恨情仇可真難懂,她要接受主人還是需要點時間的吧
一支劍鄭重下了決定。
在此之前,他就替主人守好她吧。
在般弱的強烈要求下,他們沒有返回太京門,而是去了般弱列為首選退休城市的鸚鵡洲,也是凡人之洲,雖然經過了魔眼的沖擊,但大部分建筑保留完好,人氣也不錯。
他們買下了一座小院子,種了幾棵桂花樹,長期住了下來。
劍靈少年雖然不懂般弱嘴里的“美好老年生活”,但也覺得她太懶散了。他跟隨主人上千余載,向來勤修不輟,從未有過一日的放松日子。
君不見忍不住問,“你除了看書、種花、養豬、遛彎兒,還能做點其他什么嗎”
“這樣啊”
般弱摸了下巴,“我好像還沒有去過花街柳巷之地。”
君不見轉身,二話不說拉了院子門栓,還輕松舉起了一個大水缸,結結實實抵在門上。
他拍了拍手,叉著小腰猖狂瞧她,那小表情分明是“本大人看你怎么溜出去”。
般弱“”
用不用這樣幼稚啊。
一人一劍生活了三年之后,君不見非但沒能改正般弱的習性,反而被她帶進了小陰溝,并且一去不復返。他練劍之余,還學會了挑水、劈柴、燒灶、釀酒、編筐、插香、拜神、放鞭炮、割豬草、洗豬身、伺候豬大爺。
君不見不止一次感到茫然,為什么他堂堂上古法劍淪落到小豬棺的待遇。
他發完了呆,般弱把碗往他懷里一扔,溜之大吉。
“”
他做飯也就算了,為什么洗碗還是他。
可惡的女人,凈會奴役他
君不見忿忿不平去洗了碗,那小祖宗又繞了過來,趴在他背上。
“我要吃桃子,你去外面看看,還有沒有野桃兒買”
君不見充耳不聞。
般弱聲淚俱下,“沒有桃子吃,這人生還有什么意義”
“我買。”
“阿見最好了。”
她樂得美滋滋的。
君不見感覺窒息。
總覺得這稱呼在罵他。
君不見用井水過了一遍福字碗,清洗干凈后放進柜子里。他從屋子里翻出錢袋,又在院子里撿了個空竹簍,徑直出了門。
昨晚剛下了一場雨,青石板路濕漉漉的,空氣里彌漫著雨水與泥土混合的腥氣。
街坊鄰居很是熱情,紛紛打招呼。
“哎喲,小郎君又出門啊。”
君不見一板一眼回答,“給她買桃子,大娘你知道今天哪里有好吃的野桃子買嗎。”
“有是有,就是比較遠,在東街呢。”
“好的,謝謝您。”
他抬腳走去。
街坊們竊竊私語。
“這小郎君當真俊俏啊,又勤快又體貼。”
“是啊,不過他小娘子美若天仙,可不得緊疼著。”
君不見是法劍之身,對周遭的一切聲音都聽得清晰無比。
這不是人們第一次在議論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