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帥瞇了下眼。
“原地休息”
隊伍整齊有序地停靠。
景鯉翻身下馬,身邊的人殷勤遞上牛皮水囊。
“王,那榮皇后一介弱質女流,定是逃不遠了”
年輕男人喉嚨聳動,發出冷嗤。
“我倒是寧愿她是個弱質女流,這么能逃,還學人家螃蟹有八條腿呢。”他捏緊囊袋,“遲早要將這些不安分的腿兒,一一給絞了。”
這我可不敢接話,誰知道您是懷恨在心,還是打情罵俏啊。下屬暗道。
年輕男人痛飲而盡,手腕一甩,將水囊丟了回去,皺著眉問,“這是何地”
很快有人回報。
“前面是個蠶桑村,大概有四五十戶人家,男人們應該外出謀事了,女人們則以養蠶維持生活。夏蠶不容易養活,大多數婦人還干點針線紡織的事兒。”手下人遲疑補充了一句,“村婦們比較謹慎防備,我就遠遠瞧了一眼,她們立即閉了門。”
“哈哈老子知道你為什么娶不到媳婦兒啊,一臉兇相,誰不怕你啊。”
“李武你給我滾蛋”
景鯉思索片刻,“走”
一行人接近村莊。
山野的水汽被日光悄然蒸發,房屋低矮,桑樹、柿樹、棗樹等都生得高大,綠泥陂塘曲曲繞繞,盛著雨后的淋漓,偶爾竄動幾條泥鰍,平添幾分生氣。家家戶戶閉門不出,如避閻羅。
與屋內的女人相比,騎兵們反而很放松,這就是個普通平常的小村子,女人又多,見生人來了,以為是要打劫他們。
景鯉緩步其中,彎腰撿起了路邊的一只撥浪鼓。
下屬見此場景,隨口便說,“這么謹慎,看來這個村子被劫匪洗了一次啊。”
“不對”
景鯉捏緊撥浪鼓,嗅到了一絲不尋常。
然而提醒遲了。
埋伏在墻頭的弓箭手準備就緒,將他們圍成了甕中之鱉。
騎兵兇猛,當即反抗,殺出重圍。
而景鯉在這樣紛亂的情況下看見一處特殊的墻頭,上邊一道人影隱隱綽綽,盡管面容模糊不清,他卻憑直覺辨認出那絕對是他要找的家伙
他以劍擋箭,不再猶豫,直奔而去。
“嘭”
年輕男人用自己的身板硬生生闖開了門。
門后跌散了一群人,目光驚駭無比。
這他娘的還是人的力氣嗎
那分明是十頭壯牛一起攻城啊
他們盯著對方修長纖細的身形,感到費解。
“你果然在這里。”
年輕主帥立持銀劍,他的手背被箭矢擦傷,鮮血淋漓,順著劍刃劃開一道紅線。而他的雙眼也是猩紅的,蒙上了一層野獸般的陰翳,沉重又猙獰。暗衛們表情凝重,將他們中間的女子護得更緊。
青衣女子褪下了母儀天下的華服,一副農家蠶娘的打扮,荊釵布裙,不施粉黛,更顯清麗秀美。
時隔八年,重逢老情人,她第一個指令就是“拿下他,生死不論”
擲地有聲,毫不遲疑。
般弱想著,都翻臉了,當然是越狠越好,不給對方一點喘息的時機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景鯉仰了下脖子,看向階梯上的女人。
“你我雖是和離,卻也一夜夫妻百日恩,剛見面就這么狠心”
他掃過她旁邊的一對金童玉女,薄唇微勾,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笑。
“原來是,為,母,則,剛。”
小孩抖了下身軀。
“動手”
剎那間,短兵相接,寒芒交加。
般弱在一邊觀戰,心里狂草,男主這個掛逼,八年該不會是修仙去了吧,把她這邊的兵襯成了戰斗力為五的渣渣。況且這人一動起手來,完全是不要命的瘋子打法,惜命的下意識就避開了他的鋒芒,反被他逮住了破綻,一攻即破。
男主以一敵眾,仍舊勢如破竹。
而外頭的騎兵也不是吃素的,快速結束一輪戰斗,眼看著就能支援總部了。
這可不行。
般弱轉動自己的腦瓜,有一個不太成熟的小想法。
她裝作跌倒,“不小心”混入了刀光劍影中。暗衛收刀不及,差點要劈在女主人的腦袋上。
“滋”
橫空伸出一條胳膊,施展了空手接白刃的絕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