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也不回”
她點頭如搗蒜,目光誠懇,表示自己的決心。
“然后找個更老實的男人嫁了”他幽幽道,“遠走高飛,你倒是想得美。”
般弱一噎。
雙方談判破裂,她破罐子破摔,“這樣不行,那也不好,那你說這事怎么辦吧”
都是玩戰術的政治家,搞什么魚死網破兩敗俱傷,差不多就得了啊。
“你,回宮。”
“什么”
“我讓你回去。”景鯉倏忽變得冷淡,“回你的皇城,回到你那個王的身邊。”
“你是不是有病”
般弱真是滿腦子問號,大費周章追到這里,竟然是為了趕她回去
“你覺得是就是。”
他跨步往外走,“你讓你的人修整一下,半個時辰后回宮,不要想著逃,你逃一步,我就追一步,天涯海角總有盡頭,在下年輕氣盛,有無數個春秋陪你耗。”
雙方人馬陷入僵持。
而等般弱看到塵土飛揚的道路,援軍宛如壓城烏云,臉都綠了。
十萬大軍,他用一萬來拿她,是不是太夸張了點
“統帥大人,你這個敗家法,遲早也要國破的。”
般弱嘲諷。
“未來之事,便不勞皇后娘娘操勞了。”
他不知從何處駕來了一座青簾馬車,做了個請的姿勢。
車架較高,般弱看了眼四周的虎軍,心里咽不下這口氣,有意折辱他,“沒有上馬石,我上不去。本宮看統帥大人肩背偉岸,高度正適合啊。”
眾士兵震驚聞言,投來憤怒的眼神,恨不得撕了她。
一國之君,一軍之首,豈容得她如此輕賤
景鯉目光森冷,“皇后娘娘,您是不是沒吃飽,胃口怎的如此大。”
別說是踩他的背,踩他一根頭發、一根手指頭的家伙,都在閻王殿里好好待著呢。她是不是還認不清自己的身份她的王朝,她的王,即將被取而代之,落魄之后,還高傲給誰看
般弱笑吟吟接茬。
“本宮看此地風景秀麗,適合長久居住,倒是不忙回去。不如住個一年半載,再做打算吧。”
她慣會捏蛇七寸,“如果統帥大人覺得不合適,帶一具玉尸回去,或許更適合帳內裝飾呢。”
男人神色冰冷。
般弱毫不畏懼與他對視。
幾綹墨發垂在她的鬢角,如小蛇般曲曲繞繞,蠶娘的清麗素色中又添一分風情。她戴著水滴狀的玉珠,領如蝤蠐,冰肌雪骨,好似一支插在紅釉瓶里的素梅。這八年,他深處煉獄,她卻被另一個男人養在錦繡叢里,發如墨,眸似春,保留了少女時期的天真情態。
嬌慣性子一點沒變。
那個人將她慣成了孩子。
單是想到此處,他五臟六腑就著了暗火。
眾兵驚駭發現,他們視線中挺拔的身軀折了下去。
年輕統帥單膝跪地,肩膀一展,將平坦的后背露了出來。
“皇后娘娘,請吧。”
他是跪著的,但言行姿態比站著還要囂張,一雙貓瞳在日光下泛著淺金色的光,俊美得有些妖異。景鯉歪著頭,眼珠子冰冷釘住她。
般弱覺得這一腳下去,她很有可能見不到明日太陽。
“統帥大人真經不起玩笑話。”她假惺惺扶了一把,“本宮隨便說說罷了。”
裙裾懸空。
她被人猛地抱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
景鯉把她扔進了馬車里。
里面堆著錦被,一團軟綿。
她是沒傷著,而是介意他的舉動,還沒開口,他一句話堵了回來,“皇后娘娘,在下耐心有限,若你再不配合,在下就在此地舍命陪君子。”
這哪是“舍命陪君子”,分明是“非法拘禁”
很快,兩個小崽子也被丟了上來。
他親自駕馬,看得牢牢實實的。
景鯉還親耳聽見里頭的小東西是怎么罵他的。
哥哥“他是個壞人”
妹妹“嗯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