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日子漸漸過去了,花期凋零,紅顏易老,她的追求者也紛紛轉投她懷,成親生子,轉眼間就剩下榮妙娟一個孤零零的光棍兒,盡管她拼命說服自己好飯不怕晚良緣不怕遲,內心的恐慌日漸加重。
榮妙娟自認不是坐以待斃的廢物,所以她為自己接連籌劃。
先是禮賢下士,同幾個落魄書生交好,讓他們在民間散播中宮無子、國政不穩的消息,只要天子下令擴充后宮,她就不信以自己的姿色,掙不到一席之地。然而消息還沒傳幾天,春章宮就傳出喜訊,天子龍顏大悅。
她等到嘴里都撩起火泡了,帝后感情穩定,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烏陵阿虜壓根沒有搞后宮的心思。
榮妙娟只得苦逼轉移了作戰目標,從天子的身邊紅人下手。
好在上天待她不薄,讓她等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次喜公公出宮采辦,被有心人盯上了,她舍身相救,博得了對方的好感。榮妙娟趁此機會賣了一波慘,說她爹外放了,不管她了,公公待我如親生女兒云云。
不得不說,榮妙娟誤打誤撞走對了喜公公這條路。
自從喜公公給天子通風報信,皇后娘娘對他一直不喜,態度不冷不熱。喜公公心里生了疙瘩,更偏向嘴甜的榮妙娟。
眼下十萬大軍咄咄逼人,京師不保,新朝將亡,喜公公少不得為自己的未來籌謀,于是就上了榮妙娟的賊船。
他們的計劃是怎么樣的呢
既然景世子爺改頭換面回來了,定是對昔日仇人恨之入骨,他們急人之所急,把皇后娘娘獻出去,或者讓她吃點苦頭,說不得能得那人的幾分青眼
誰知道他們的小算盤被陛下發現了。
榮妙娟懊惱不已,不知該如何接近她的前姐夫。
軍營重地,她冒冒失失跑進去,別說見人,自己人頭落地都有可能
般弱不知道女主的糾結,她一回宮就去見男主人。
烏陵阿虜的氣色更差了,他胸口中箭,毒入肺腑,竟還頑強支撐了些時日,御醫都敬佩他意志力強大。
“逃跑失敗了,現在走不脫了。”
她嘆了口氣。
兩個小童見到父皇,倒是異常高興,圍著他轉來轉去的。
“不怪你,是他太緊咬不放了。”
烏陵阿虜握住她的手,“委屈你了。”
他不是不想知道他們交手的細節,然而知道又能如何他身負重疾,時日無多,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樣逞兇斗狠,置妻兒于水火之中。正因如此,當兒子追問起來,父親才沒有將射箭者的名號說出來。
烏陵阿虜有強烈的預感,景鯉這次殺回來,絕不會善罷甘休。
萬一等他死了,妻兒也落于敵手,他這一雙兒女很有可能面臨“認賊作父”的窘境。如果他們再得知親生父親被“繼父”殺害的真相,年紀小小,又怎么能承受如此巨痛
烏陵阿虜只想讓他們能活下去,一輩子快快樂樂的,除此之外,別無他想。
但如今出城的計劃暴露了,再脫身就難了。
果不其然,大軍壓境的第五日,主帥提了一個相當離譜的要求。
退兵可以,他要一紙和離書
六國諸侯全氣瘋了,我們都打到人家的家門口上了,勝利果實唾手可得,你他娘的就要一紙和離書
你他娘的看不起誰的胃口呢
羌國率先不干了,你把我誆到這里,人也來了,力也出了,一口肉湯都不給喝,就很離譜,咱不跟你玩了
于是轟轟烈烈走了兩萬人。
剩下的作壁上觀,也不出聲,就看狗咬狗,說不得是漁翁得利呢。
景鯉無所畏懼,加強輸出,累死了傳話的使者。
六月二十六日,雙方談判,地點定在了城外的游心亭。
游心亭三面環水,楊柳依依,平常是談情說愛的圣地,今日卻成了硝煙之地。
景鯉腰佩長劍,冷漠望著相攜而來的帝后。
般弱是微微攙扶著人,一副賢妻的模樣。
“簽吧,都寫好了。”
他開門見山,不欲浪費口舌。
這一幕對般弱來說太熟悉了,她甚至有點眼角抽搐。
男主這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真的太損了。
烏陵阿虜沉聲道,“是否你要到了和離書,你就放過我妻兒”
年輕統帥嘴角微勾,“我說的是退兵。”
男人眼睛射出寒芒。
“你放心。”他慢悠悠地說,“等你死了,我會好好照顧你妻兒。”
作者有話要說男主我終于學會強奪豪取我出息了,,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