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顧不得安撫,疾步過去。
般弱被他的身影嚇了一跳,“你從哪里冒出來的”
薄妄卻說,“哥哥給你扎頭發的吧。”
般弱滿含警惕,她環顧四周,生怕出現什么偷拍者。
“不用,我自己來”
般弱已經領教過他的手段了,一環扣一環的,稍有不慎就踏入陷阱。
男人噢了一聲,有些失望。
般弱拽著人,走到有樹木遮蔽的陰影下,抱怨道,“你也不找個安靜封閉的場所”
薄妄含蓄地笑,但話兒一點兒也不含蓄,“我倒是想找,可你哥哥現在防我如豺狼虎豹,死活不肯同意我申請的見面地點。他是覺著母校這邊人多,又有熟面孔,也不怕我當場把你綁了生米煮成熟飯,讓他喜當舅舅。”
般弱翻了個白眼。
頓了頓,這人又說,“這樣也好,在母校解決人生大事,可能會被庇佑。”
般弱悚然一驚。
“什么人生大事”
她以為對方是來興師問罪的。
呸,他屢次自爆,還敢興師問罪
“你不會以為我算計你哥,只是我的一時興起,想要報復你吧”薄妄挑眉。
般弱沒好氣,“你心機深沉,我哪里知道你想玩什么套路啊。”
“不,你知道。”
薄妄直直望著她,桃花眼細長微翹,黑白分明,映出女孩子秀美白凈的面孔,天真活潑的氣息讓她人畜無害。
“我是玩家,你也是,只是我沒能遵守規則,跟你旗鼓相當斗到底。”
哪有什么天真的神明呢。
她拿捏他的,享受這場拉扯的貓鼠追逐,她就是那個皮毛雪白又楚楚可憐的幼鼠,她邊跑邊哭,偶爾狡猾露出小尾巴,被他追著輕輕咬了一口,惹來一頓哭天喊地,所有人都以為是他的錯。
包括貓兒自己。
等他追上了,她又哭哭啼啼敞開肚皮,讓他舔上一口,食髓知味。
她再跑。
周而復始。
她一點點剪掉貓兒的胡須。
梳理毛發,磨平爪牙,直至他失去所有狩獵的本能。
然后活生生餓死。
薄妄現在已經感覺自己被放在玻璃箱里面了,半封閉式的,雖然還有空氣游走,但他的感官被逐漸屏蔽,痛覺的承受限度也在加大。他越來越習慣她身邊出現的男人,麻木看著他們情侶般打鬧。
他沒名分,所以連阻止都欠缺資格。
他要繼續這樣等下去嗎
這是第六年了。
國家隊的成員三番四次猜測他們的關系,她輕描淡寫打發。全網轟轟烈烈地磕糖,說他們不是情侶卻勝似情侶,她無動于衷。在他們家長、長輩、親人、朋友、熟人面前,她表現得像個無辜嬌氣的受害者一樣。
就像那首他親手寫的情歌,無人可知的秘戀。
“你在說什么啊。”
般弱回頭,腮幫子氣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