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糾結不舍的點,在于皓月的成績太好太好,敘事宏大,比朱鹮好了那么一絲絲。
現在考慮起冬奧曲目也是時候了,這一屆大家格外重視,今年也是最好的籌備打磨時期。
叢瀾“短曲還沒定,我收到了很多建議,都沒有那種一定想滑的沖動。”
她可以不用再湊合,也不是十一三歲什么都沒有的模樣,選擇范圍寬廣了,又似乎變窄了。
所有人都期待她新賽季有新曲子,也想看到新一輪的突破,這份壓力在選曲時有如實質化,更讓叢瀾不知道怎么選才好。
這么一拖,八月份了都沒定下來短節目。
跟于謹討論很久,兩人聽了一下午備選歌單里的歌,最后還是沒確定好。
于謹開玩笑“你要是九月份還沒戲,比賽都參加不了,到時候我就讓人說,叢瀾沒新節目所以退賽。”
叢瀾“”
于謹催促“你可快著點兒吧”
編舞快也可以快,慢也是真的慢,有時候也得看運氣。
這場討論的第三天晚上,叢瀾收到了曲矜傳到她郵箱的一個文件。
17ae
他給的命名,是無損音質的一段彈奏。
叢瀾下載來聽,本來是外放,十幾秒后她略顯狼狽地去床邊翻出來了她的耳機。
耳機還在半開的行李箱里,她找了最適合聽這首曲子的那款,從耳機包里拆出來。
外放與耳機的差別很大,叢瀾閉上眼睛坐在那里,靜靜地聽完了整個曲子。
曲矜用鋼琴演奏的,應該只是個半成品。
叢瀾設置了單曲循環,名為17的純音樂重新進入播放。
她給曲矜回消息,對方立刻回復。
叢瀾直接給他打了個視頻電話。
幾乎下一秒,電話就接通了。
視頻的另一端,曲矜一腦袋亂毛,穿著松垮的白色短t,上面不知道是什么亂七八糟的顏料。
叢瀾“很少見你穿這么休閑。”
曲矜撓了撓頭“我小姑姑送來的,她說這是她的藝術新品。”
叢瀾這邊是晚上七點多,紐約那里十一個小時的時差,恰好是早上七點多。
曲矜已經起來鍛煉了一會兒。
“曲子可以嗎”他期待地詢問。
他不知道適不適合叢瀾,但寫出來的曲子,如果覺得還不錯的,都會傳她一份。
皓月的認可,讓曲矜更有干勁了,所以在得知叢瀾今賽季一直沒定曲目時,就整理了一下自己寫的,挑了幾首給她。
只是前兩個月的曲子似乎叢瀾都覺得不合適,跟他說不行。
這首是他剛寫好沒多久的。
叢瀾“喜歡這個,全篇都寫完了嗎”
曲矜“還差一點,再兩天。”
叢瀾“它叫什么”
曲矜問她“你聽到了什么”
叢瀾“生死相接。”
曲矜嘆氣“我回了國,又來紐約,看見了許多。”
他看到了火葬場排隊的人,看到了無邊無際的祭奠花束,也看見了趨于正常生活化的社會。
又一轉身,他看見了進不去醫院的人,路邊的流浪者,一個個裹尸袋被堆積在冷凍車里,不斷蔓延的疫情,依舊熱鬧的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