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磨磨蹭蹭什么,做不到就滾下山去。”
五十嵐和他對視片刻,什么都沒說便拿上一根繩子上樹倒掛,好在他的恐高癥對這七八米的高度沒什么反應。
德川看他衣擺垂下,露出裹著一圈繃帶的腹部,忍不住詢問。
“你受傷了”
五十嵐找了個借口。
“沒有啦,就是吸汗用。”
德川斂住目光,自然不相信他的話,不過既然他說沒事,就沒再多問。
見幾十個人在樹上掛好,三船入道這才拿出球拍發球。
“聽好了,誰要是讓球掉下來,晚上就不準吃飯,開始吧。”
由于雙腳被固定在樹干上,所以腿上無法發力,要想接住球就得靠腰腹部力量。
有了前兩天的經驗,高中生們做的順利,他們在樹上蕩著接球,掌握了技巧,就很容易。
只有五十嵐,因為腹部原本有傷,剛才對打的時候,又傷上加傷,現在動一下都像是針扎般疼,導致他腰腹部根本使不上力。
練習結束,三船入道沉著臉,幾十號人,只有他沒有完成,他冷著嗓音宣布。
“五十嵐岳,晚上不準吃飯。”
天色霧蒙蒙的,沒一會兒就飄起了小雨,好在一天的練習告一段落,高中生們開始做晚飯。
五十嵐去了石洞,里面準備了幾個睡袋,顯然是考慮到晚上的寒氣,四下沒人,他把繃帶拆開,那一塊青紫色更加明顯。
給自己重新上了藥,德川就拿著兩個饅頭回來了。
他慌亂的把衣服放下來,德川都看在眼里,不過沒說什么,只是把饅頭和水遞給他。
五十嵐道謝。
“德川前輩吃過了嗎”
德川點頭。
“特意給你拿的,他們都沒看到。”
其實這一份是他的,三船教練說一不二,說懲罰就是懲罰,晚飯每個人都是定額的,想多一點都沒有。
隨便吃了點,五十嵐有些不舒服就睡下了。
山頂夜間也沒什么活動,德川也早早躺進睡袋。
因為傷勢未愈,再加上昨晚就在野外,白天還練習了一天,五十嵐當天夜里就發起了高燒,整個人囈語不斷。
德川隱約聽到他講話,便醒了過來。
只是他聽不懂五十嵐在說什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指尖灼熱的溫度,讓他一驚。
“五十嵐”
此刻的五十嵐,游神在夢里,他回到了北京,當時飛機失事在一座海島,三天后,遇難者們被送回到各自的家鄉。
五十嵐看著自己靜靜地躺在水晶棺里,繼兄一臉難過地接待來吊噎的人,只是他生前的朋友不多,都是他在法國、英國賽場上認識的。
畫面一轉,他回到了家里,繼父一臉冷漠的看著女人說道。
“你作為景哲的母親給他謀一個好的未來沒錯,但別把其他人都當傻子,你有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你走吧,從今往后,這個家已經沒有你的地方了。”
女人愣住,但這一次她什么都沒爭。
“我要帶走景哲。”
繼父蹙眉,顯然不理解她要干什么。
“景哲已經走了,你還想做什么。”
女人滿臉淚痕,態度堅決。
“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帶走景哲。”
繼父同樣態度堅決。
“不可能,景哲已經入了我們張家的族譜,就是我兒子,你逼迫他的時候,有想過今天嗎那孩子一年到頭不愿意回來,在外面拼命打比賽,你有想過為什么嗎他不愿意見你,所以我不可能讓你帶走他。”
五十嵐默默看著這一切,沒什么值得留戀的,唯一讓他掛念的是爺爺。
他穿過墻體,沒想到爺爺正在他的房間,看他脫離危險,現在一切安好,五十嵐就放心了。
走近見他正在看照片,那是自己第一次拿到全美青少年冠軍獎杯拍的,老人用手帕擦了擦相框,默默放回了桌子上,爺爺又打開抽屜,里面放著不少獎牌,有金牌也有銀牌銅牌,都代表著張景哲一步步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