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個拿起擦去灰塵,直到翻到最下面有個日記本。
張老翻開紙張泛黃的日記,上面寫了很多,那孩子在家里向來寡言,看樣子是全部傾訴在了這里。
2月16日,晴,今天和爺爺去了溫布爾登球場,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四大公開賽的球場,超級開心,我有預感,有一天我也會站在這里和世界各國的選手同臺競技。
3月17日,小雨,今天練琴很糟糕母親不讓我吃晚飯,哥哥偷偷翻窗戶給我送了一塊草莓蛋糕,真好吃。
4月9日,晴,今天我正式改了姓氏,新爸爸說以后我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兒子了,好開心。
日記本很厚,是他來到新家之后記錄的點點滴滴,時間線很長,五十嵐看著爺爺一頁一頁翻看。
5月24日,晴,今天拿到了法網的獎牌,比賽好累,但我很興奮,獲勝的感覺會上癮,我要一直贏這種感覺太好了。
直到翻到最后的一次日記。
6月2日,小雨,明天我就要出發去英國比賽了,成為全滿貫選手進度已達成四分之一,這一次我也要拿到冠軍,集齊四個公開賽冠軍把獎杯帶給爺爺看,他一定會很高興,喜歡看他笑。
老人濕潤了眼眶,他把有些褶皺的日記紙張不斷抹平整,自語說道。
“景哲啊,打網球的動力不應該是為了別人,為自己而戰吧,那是你的夢想,你一直熱愛的東西。”
聽到爺爺的話,五十嵐內心一顫。
他陷入夢境,德川不管怎么喊他都沒有反應,他將五十嵐的衣服掀開,解開繃帶就看到那青紫的傷勢,果然受傷了。
因為手頭沒有藥品,人又高燒不退,集訓那邊有醫療室,也有聘請的醫護人員,德川沒有任何遲疑馬上背起他往基地跑。
這邊距離基地有七八公里,雖說五十嵐很輕,但怎么說也是少年,德川還得顧著他不要突發變故。
夢里的五十嵐一直在說話,但他說的中文,德川聽不懂。
五十嵐回到了巖鳶,他看到了祖父,他哭著跑過去。
“祖父你回來看阿岳了嗎。”
祖父點點頭,給他抹掉眼淚。
“阿岳不要哭,看到你贏得全國冠軍,我為你高興,你說過打網球最喜歡的是贏的感覺,不要忘咯,為自己去不斷取勝吧。”
他回到了出發前,看到了爸爸,媽媽還有哥哥。
爸爸讓他照顧好自己,媽媽也叮囑他多給家里打電話,有什么事就告訴他們不要憋著。
看到家人,眼淚有些止不住,這兩天是他過的最凄慘的日子,真的太難了,他好難過。
藤原愁擔心詢問。
“怎么哭了”
德川快步跑著,只是突然他感受到隔著衣服暈染開一團濕熱。
“哥哥,阿岳好痛。”
他身體一頓,把滑落的五十嵐往上背一背,微微側頭安撫他。
“哥哥給你呼呼就不疼了。”
聽到溫柔的聲音,五十嵐圈住他的脖頸,倒是沒再哭了,整個人貼在德川的后背上,小聲嘟囔
“哥哥,阿岳想吃草莓蛋糕。”
“好,我這就去買。”
“哥哥,阿岳比賽輸了。”
“沒關系,下次再贏回來。”
雖然知道是他意識不清楚的情況下說的話,但德川每句話都給予了回應。
感受著灼熱的溫度,他沒敢耽擱,步伐更是加快幾分向著基地方狂奔。
走出樹林,德川一手托住五十嵐,一手掏出手機給入江打電話。
還在睡夢中的入江,被震動的鈴聲驚醒,他摩挲床頭把眼鏡戴上,看到是德川的來電,升起疑惑。
沒想到接通電話急促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五十嵐高燒不退,我帶他馬上到基地,入江你能過來接應一下嗎”
集訓地的每天晚上都會定時封閉,若是沒有人關閉安保系統,從外面是進不來的。
聽到小岳出事,入江一下翻身起來,聽著對床鬼的震天響呼嚕,倒是沒叫他。
看了一眼時間,身為夜貓子的種島應該還醒著,他趕緊到隔壁敲門。
“小岳出事了,種島君你去找吉田醫生,我去管理處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