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有那么幾個瞬間,景其殊很想告訴他你在做夢,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現在,立刻,馬上,轉身,走
可他的魚尾在陽光下實在是太耀眼了,底色淺藍的鱗片從不同角度反射出不同顏色的光,色彩斑斕,流光溢彩。
存在感極強。
就算是夢都不帶這么離譜的。
景其殊“”
他面無表情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他早該想到的,人只有更倒霉,沒有最倒霉,在他這仆從多次撞見他紅著眼尾掉淚的時候,他就應該想到了
珩容一定是上天派來克他的他們八字不合,看到他就倒霉當初萬萬不該被他的臉迷惑,認了他做仆從,他就應該離他遠遠的,十萬八千里最好
可現在,社死現場已經造成,景其殊再怎么掙扎,也沒有用了。
還是讓他死吧。
薄如蟬翼的魚尾在水下煩躁地晃動著,景其殊垂眸,清冷的容顏多了一絲清魅,白皙如此的皮膚染上薄紅,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到解決辦法,只能硬著頭皮抬頭“看什么”
珩容“”
被那雙淺灰色的眸子注視,珩容也很難受。
小鮫人明顯一直在隱藏自己的身份,他失了憶,把自己當成外人,自己卻撞破了他的身份。
怎樣才能保全小鮫人的面子
現在告訴他,自己是養他長大的那個魔君,還來得及嗎
珩容想了想小河不遠處橫了一地的黑袍人,覺得不行,小鮫人一定會惱羞成怒,自己沉睡這萬年后醒來,小鮫人明顯比以前暴力多了。
珩容只能假裝若無其事地別開頭“沒、沒看什么。”
景其殊“”
仆從,你還能裝得更假一點嗎
不過,他現在確認了另外一件事情,景其殊自暴自棄道“你躲什么,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這仆從現在表現得這么淡然,當初自己在浴桶里睡著,果然是他把自己抱到床上去的吧他肯定早已見過他的魚尾了,卻假裝不知道。
珩容僵住。
景其殊覺得自己在水里很狼狽,很沒氣勢,索性對珩容道“扶本座上岸。”
他的魚尾不好使勁兒。
珩容只好上前,把景其殊從水里扶上來,景其殊坐在岸邊的石頭上,破碎的長衫遮住魚尾半截,看著珩容的眼神還是不住往他尾巴上瞥,淺藍色的尾巴煩躁地晃動兩下,拍起一小撮水花兒。
景其殊甩著尾巴,兇狠道“再看剜了你的眼。”
珩容無奈一笑“仙尊,不是我想看,實在是”
這條魚尾存在感太強,讓人不得不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