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在樓里長大,看著姑娘們迎來送往,很少記住誰,更不會掛念誰,出了房門,心里還想著剛才那位黑衣客已經少見,沒想到,一轉身,她竟然又在走廊上看到了那位黑衣公子。
他獨自站在二樓的欄桿旁,四周一片熱鬧,他周身卻全是寂寥,人在,卻又像被遠遠隔離在人群之外。
忽然,他勾唇笑了一下,那笑容無奈溫和參半,忽然就將他身上的冷意和孤寂消融了。
他一下又被拉回這熱鬧的人間,與四周融在一起。
鶯歌愣了一下,她沒太多時間思考,身后的門打開,一只手伸出來,抓住她的衣襟,將她往門里拉。
里面的聲浪也傳出來“鶯歌來了,小鶯歌,今天給我們準備了什么曲子”
“尋常曲子都聽膩了,小鶯歌,不如你來給我們唱上兩句”
鶯歌沒有拒絕的余地,她眼神帶上些許哀傷,唇角卻勾起嫵媚的笑,她進了那房間,房門關上,將一室花紅酒綠都關在了里面。
二樓的珩容似有所感,朝著那個房間掃了一眼。
珩容回到客棧時,天色都擦黑了,他從流鶯似錦出來,又去長臨別的地方轉了轉,沒找到,只有流鶯似錦的海水氣是最重的。
關上客棧房門,珩容敲了敲夜明珠,里頭沒動靜。
他驅動夜明珠內的水鏡之陣,看到水面上早已沒了人,再往下看看,景其殊躺在貝殼中間,睡得正香。
他又是無奈一笑,早就跟景其殊說,打探消息這事兒十分枯燥,景其殊非不信,一定要跟著他。
這不,一天也沒堅持下來,人就睡著了。
也不知整個過程他看到了多少。
丟了鮫珠的鮫人會很辛苦,珩容沒打擾景其殊,自己和衣在客棧的床上躺下了。
他剛睡了一個一萬年的長覺,這會兒也不是很困,可躺著躺著,竟然也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醒來時,天都已經微微發亮了,珩容起身,看到晨光中,有抹影子落在他身上。
他祭了兩顆夜明珠出來,光照亮房間,坐在凳子上瞅著他的竟然是景其殊,他大概是剛從芥子幻境出來,頭發還是濕的,坐在凳子上一動不動盯著他的樣子,竟然有點哀怨。
珩容一愣“仙尊什么時候出來的”
景其殊看了他一眼“昨天打探出什么了嗎”
珩容將自己昨天的發現說了一遍,一邊說,一邊收拾自己起床。
他今天打算再去流鶯似錦逛逛,流音似錦接待客人的樓后還有一個小院,昨天光在樓里逛了,沒去那小院。
可等他收拾好自己,也不見景其殊有動作,他還坐在椅子上。
珩容道“仙尊今天還一起去嗎”
說到這個,景其殊真有點哀怨了,他看了珩容一眼,道“不去了。”
他去干嗎發光嗎
珩容就將脖子上的夜明珠項鏈摘了下來,道“那芥子幻境留給仙尊,我先走了。”
說完,他就推門走了。
景其殊被他留在椅子上,眼巴巴看著被重新關上的房門。
他就走了就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