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彈錯了兩個音,她太緊張,這位黑衣客人進屋后,不讓她斟茶倒酒,也不跟她說話,只讓她遠遠坐著,彈一首曲子給他聽。
這位客人長得俊美,周身氣勢也冷得嚇人,尤其是那雙黑眸,他看著她,鶯歌卻總覺得他好像是在透過她看別的什么人,眼底冷淡,沒有什么溫度。
她更害怕,連彈琴的動作幅度都變小了,期間還又彈錯兩個音。
珩容忽然抬手,摁了一下自己眉心,他好像早就發現鶯歌彈得一般,也忍了很久。
這種客人一般都是來打探消息的,不會對她們做什么,也很煩樓里姑娘熱情過度。
鶯歌遇見過不少,她更不敢造次,客人一抬手,她就停了琴音。
便聽到對面的客人淡淡開口“你叫什么名字”
鶯歌低頭“鶯歌,黃鶯鳥的鶯,唱歌的歌。”
珩容淡淡道“名字不錯。”
鶯歌低著頭不說話了。
珩容靜靜打量著這少女,看著年紀不大,是樓內的清倌,大概是清倌的緣故,沒有其他姑娘的熱情放浪,反倒拘束得緊,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海水味兒。
旁人聞不出來,但珩容對這種味道很熟悉。
他微微瞇了眼,又問“你來這兒多少年了”
鶯歌道“六歲便來了,已經有十年了,是在樓里長大的。”
珩容道“我贖你出去如何”
鶯歌被嚇了一跳,慌忙抬頭“公子,您沒有同鶯歌開玩笑吧”
她眼里只有驚嚇,看不出半分驚喜。
這種地方的女孩,哪有不想離開的。
珩容端起桌上茶杯,借著喝茶的動作,掩住了抿直的唇角。
目光仍舊深思著落在鶯歌身上,他的目光太深,太有侵略性,那是一個完全屬于男性的目光,強勢得像是要將她身上所有秘密剖開。
鶯歌被他看得低下頭去。
珩容喝完茶,將茶杯輕輕放在桌上,隨意道“開玩笑的,別當真。”
鶯歌沒敢當真,應了一聲。
茶杯底磕在桌子上,發出不輕不重的響聲。
珩容起身,淡淡道“我就住在隔壁的客棧,名叫珩容,你若有什么麻煩,隨時可以來找我。”
言罷,他抬腳離開了。
珩容離開房間后,又在流鶯似錦轉了一圈,這里到處都彌漫著海水的氣息,他感覺不出鮫珠到底被藏在什么地方。
思及此處,珩容又有點無奈的笑了,也就及景其殊這個傻的,竟然能連自己的鮫珠都弄丟。
那位黑衣客人從房間離開后,鶯歌也抱著琴出來了。
她是樓內的清倌,會彈點小曲兒,樓里的媽媽只認錢,她想保住自己,就得干更多的活。
沒那么多時間休息,送走了一位黑衣客,她還得急著去給另外一桌客人奏曲。
不是所有客人都像那位黑衣公子一樣規矩,不動手動腳,他氣場雖然嚇人,目光也冷,可鶯歌還是很喜歡他這樣的客人。
更何況,他長得那樣好看,真動起手來,也不知道是誰占了誰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