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關了門,扭頭從鞋柜里拿出嶄新的皮鞋來放在姜父面前,而后重重關了柜子,聲音又冷又硬“穿這個。”
姜母一愣,頓時皺眉“月月,你”
“我怎么了”姜攬月抬頭看她,冷冰冰地諷刺,“憑什”
“月月”姜父趕緊拍了拍他的手打斷他,聲音還是悶悶的,“別氣你媽。”
姜攬月咬牙,生生壓住了火。
姜母在疲累地埋怨著父子倆,江望星卻漠不關心,抬眼看向一旁站著的男生。
眉眼間確實有些像江母,只是看著又野又乖僻,與他母親的華貴雍容截然不同。
因窗外的光,對方的眼中簇簇燃著火,言語間又沖又擰,渾身都是張牙舞爪的刺。
似乎是察覺到什么,他驀地扭頭盯過來,眼中帶著兇狠狠的厭惡,無聲罵道滾。
江望星瞇起眼,對方卻已經收回視線。
在姜攬月寸口不讓的執拗下,最終姜父還是穿了皮鞋出了門。
爺爺的壽宴由最他喜歡的小兒子一手操辦。
姜家買不起車,姜父又腿腳不便,他們一家趕到的時候宴會已經開始,包間里的人已經熱熱鬧鬧地吃喝起來。
姜父在局促地和小叔道歉“不好意思啊海慶,我們路上耽誤了會兒,來晚了。”
小叔打著酒嗝,嚷嚷了句不知道早點出門,領著他們進去了。
一大家子親戚,除了姜爺爺聽見動靜朝這邊招了下手,其他人只隨便瞥一眼就視若無睹地繼續吃菜閑聊去了,偶有幾個人悄悄看過來。
有聲音壓得很低,小聲八卦。
“看看那模樣,真不愧是大城市里養出來的,a城江家我聽說可有錢了”
“再有錢又怎么樣,不還是白白替別人養兒子。”
“倒是可惜了姜攬月,白白受罪這么些年”
“可憐他干什么,又混又壞不是什么好東西。”
這些人并不顧忌姜家一家的臉面,聲音壓得并不低,周圍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姜攬月咬牙忍了。
一旁的江望星卻依舊矜貴沉靜,仿佛對這些話置若罔聞。
他安靜站著,神情也淡淡,卻比大聲喧嘩的人更惹人注目。
終于有人按捺不住心思,湊在一起低聲討論。
“不對啊,這兩個孩子長得和姜大都是一點兒不像啊真是親生的嗎”
“確實不像,恐怕是他老婆和別人偷著生的吧,住了十幾年的發廊能是什么干凈人。”
“那估計是,你想想楊婧剛嫁過來的時候那么漂亮,按理說也不可能看得上姜大這個瘸子,應該是在外面被人搞大了”
一道聲音驟然罵道“搞你爹。”
原本熱熱鬧鬧的包廂立即靜了,說話的人臉一僵,臉色難看地扭頭瞪過來。
姜母,也就是楊婧,自然也把周圍的言論聽得清清楚楚。
她雖然難受,卻皺眉拉了拉姜攬月的胳膊“月月,別胡鬧。”
姜攬月徑直掙開她,只盯著說話的男人“嘴巴不會放干凈,我帶你去廁所沖沖也行。”
被一個半大孩子當面懟得這么難聽,男人頓時有些惱羞成怒,扭頭指著不知所措的姜父罵道“你會不會教兒子啊有這么和長輩說話的嗎”
“對不住您”
男人又扭頭去看小叔,一把抓起桌面上的車鑰匙,似乎氣得扭頭就要走“海慶我是看你面子上才來這一趟,你這大侄子真是牛氣的很,我可吃不起你家的宴席”
“哎哎哎周哥周哥咱別跟小孩兒一般計較”
小叔一邊攔著人,一邊氣惱地使眼色,想讓姜大趕緊把姜攬月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