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天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縱然隔著玄色衣衫,他依舊能看到胸口的淤青。
宮老的第二步棋,便是讓自己重傷。
傷雖重,卻不傷皮肉筋骨,光從外表看,僅僅是胸口有些淤青,養半日便好,但邪天卻感受到了,體內培元功運轉的效率,足足降低了五成。
也就是說,宮老的出手,封禁了他的氣血元陽,本就不擅久戰的邪天,戰力因此下降了七成。
戰力去七留三,看你如何打下去
這是宮老的想法,很正確,可他卻忽略了,邪天之所以還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培元功為其源源不斷著元陽。
封邪天元陽,如斷其命
一陣風吹入,卷起殘葉飛舞,內院中憑空多了蕭瑟之感,賈老板不斷呼喊著邪天,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自得到邪帝傳承后,邪天從未如此刻一般茫然。
我做錯了什么沒有。
我亂殺了誰沒有。
在恍惚之中,邪天自問結束,兩個沒有,讓他茫然的心,憑空生出了強烈的委屈。
仁義公正的宮老,為何會因莫須有之事阻我甚至一出手,就斷我性命
這個問題很膚淺,不用想,邪天都知道了答案。
殺修。
邪天笑了。
“走,出去吃飯。”邪天吸了一口氣,緩緩朝前踉蹌而行。
賈老板一愣,趕緊追上去,卻只是扶著邪天,不再開口。
因為邪天給他的感覺不一樣了,若以前的邪天是個不放棄追夢的陽光少年,此刻的邪天,身上卻多了一種暮氣,如枯樹,如敗花讓賈老板沉默的,就是這天上地下的變化。
變化前后,不過半炷香而已。
低調的馬車,出現在汴梁城的街上,所以變得不再低調。
只要是汴梁人都知道車上坐的是誰,殷家小公主殷甜兒,花容月貌,聰敏秀慧,據說即將成為殷家商業方面的主事人,可謂宋國帝都最瑰麗的女人之一。
車里的殷甜兒,談不上有多少逛街的興致,或許出來的唯一目的,就是期望能在大街上看到那個孤寂的背影,可她也知道,這種希望有多渺茫。
不過,她還是看見了。
“停下來”
殷甜兒猛地掀開窗帷,終于確定前方那個被人扶著的少年,就是邪天。
“邪天,真的是你”一瞬間,殷甜兒激動得淚流滿面,她根本不知是何等的悸動讓她如此,她只知道,自己終于看見了最想看見的人。
車里的小丫鬟有些疑惑,憨憨道“小姐,我記起來了,仿佛那個打贏周朝陽公子的,就叫邪天。”
殷甜兒一愣,旋即笑顏如花“如果是他,十個周朝陽都打不過”
“啊”
小丫鬟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原本不信的他,看到了大小姐臉上十足的自信與驕傲,然后信了。
“你說你,小小年紀喝什么酒。”賈老板一邊給邪天擦著胸前吐的血,一邊語重心長地教訓道,“借酒澆愁愁更愁,不如去趟落雨樓,你東家我是豁出去了,就陪你走趟落雨樓,為你解愁”
走了老長一段路,邪天的臉色越發慘白,卻沒有停下歇息,反而問道“那是什么地方”
“青樓”賈老板鄙視地看了眼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