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師潦草地在兩份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并將其遞給了他。少年收回了合同,他站起身,禮貌地鞠了一躬,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您能這么配合實在是太好了,那么接下來還請您等到另外一位客人的到來。”
其他的客人哪還有什么客人
煙火師想起了琴酒,說起來每次交易都是琴酒出面的,這次琴酒卻沒有出現。應該等會會出面做個交涉吧。
想到這里,煙火師也安心了不少。
他這么說著,將手中的合同也遞給了對方一份,隨后便鞠了一躬,離開了這個房間。
“同時也請您放心,畢竟這間房間的密閉性相當不錯,就算在其中發生了槍擊和爆炸也絕對不會被外人發現。”
“請好好享受這個夜晚吧。”
他背起了大提琴盒,向著門外走去。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此話一出,煙火師的心臟下意識地加快,他抬起頭看向了站在門口的少年,卻發覺自己手中的合同有些不對勁。
摸起來的手感很奇怪就像紙張被揉皺了一樣。
他的兩根手指稍稍搓了搓合同,卻發現合同的下面居然露出了一個極小的細縫,方才他完全沉溺在勝利的喜悅中,壓根沒能看到這張合同。
這該不會是
他沿著細縫將紙張撕開,很快,上下的兩張紙被一分為二,下面的那張居然是復印紙,也不知道對方是用什么方式將兩張紙合在了一起。
煙火師咽了口口水,看向了下面的那張紙上寫下的內容。
“我親愛的煙火師先生或者叫您冬川浩二如何您應該非常熟悉這個名字畢竟每一個加入教會的人,都會在紙張上寫下自己真正的名字吧
至于我為什么會知道您的名字,答案很簡單,我一直都在注視著您,接近您,而您卻從未發現過我的存在。
我以最為真實的樣貌出現在你的身邊,以最真實的謊言欺騙你的耳目,很顯然,我成功了。
您一定不會記得被您惡意報復的死在車里的茨田夫妻,也一定不會記得那個膽小懦弱的新人警察,他們在你的生命中不過為一場黯淡的煙火,那對你來說只是生命的調劑。
但是,您一定會記得極樂大義教教主平川颯太,不是么真正的交易早已結束,你是棋盤上的一枚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是我用來除掉強力對手的手段,你的人生如同一場高開低走的爛尾小說,你的生命比碾碎于腳底的煙蒂還要廉價。
那么,最后祝您度過一個如同煙火般美好的夜晚。
茨田修介”
“啪嗒。”
汗漬順著煙火師的額頭向下滴落,他驚恐萬分地望向周遭,耳鳴聲如同警鐘般響起。
不,不,不
這不可能茨田修介已經死了他不可能是教主他根本不可能是他
這一定是黑衣組織無趣的小把戲,對一定是這樣,只要他找到教主,說明合同欺詐的事件,一切都能回來一切都會結束的
煙火師或者說冬川浩二,他正連滾帶爬地從柔軟的沙發上一躍而起,狼狽地撲向了門把手的位置。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他的心中猛地涌出了一股極為強烈的不安。
壓力炸彈。
他曾經用來殺死茨田夫妻,害死茨田修介的壓力炸彈。
一旦從被壓迫的彈簧上起身,壓力炸彈就會立刻爆炸。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炸彈。
也沒有人比他更清楚此刻泛起的恐懼。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啊”
他反復拉扯著那扇門,然而門把手沒能摁下有人從外面反鎖了那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