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哭道“這些道理我都懂,就是覺得造化弄人,我心里恨老天,有時候還想,就算是珺珺恨我,也好過現在永遠不肯親近我的好。”
蜀陵侯心里也難受,卻還得安慰妻子,“慢慢來吧,她十四年都不在我們身邊,哪里能用一年不到的時間就暖化了她。”
趙氏雖也明白,但還是忍不住難過,“之前也沒什么,就算是她跟云州那一家人親近,我也受得住,畢竟是相處那么多年,從小養到大,可是翁家夫妻跟她才半年時間,竟也如此親近了。”
她心里既酸又痛,結果第二天,更讓她酸的事情發生了。
太子下了朝,專門告假去拜訪翁家夫妻。
皇帝聞言氣道“人家蜀陵侯是親生父母,你怎么不想著告假去看看。”
太子看了看皇帝,低頭。
皇帝哪有不明白他的,大罵道“別低著頭翻白眼。”
太子抬頭,脖子一梗,“那要不是兒子自己努力,媳婦能從天上掉下來嗎他還不準他有什么資格不準啊,他都沒養過。”
皇帝被氣的也想翻個大大的白眼,“生恩重于天蜀陵侯且不論,那照你所說,當初那農人一家,你怎么不特意去看看”
太子“他們都賣了珺珺”
皇帝一瞪眼,“照你這般說,唯有翁家還值得去拜訪拜訪”
太子就嘆氣,“別人都只有爹娘兩人,她卻有六個,那前兩個生的養的兒子都不喜歡,第三對父母沒有大錯就算了吧,捏著鼻子也得認,誰讓人這一生,必須要有父母掛念呢。”
皇帝這回倒是真被氣笑了,哈了一聲,“你倒是算盤打的好。”
太子看看時辰,“父皇,你說完了嗎時辰可不早了。”
皇帝一把折子扔下去,“滾滾滾,還沒成婚呢,就要去做好女婿了。”
太子就麻溜的滾了。等太子一走,皇帝笑道“這小子,是不是怕我擔心他跟蜀陵侯有染,所以才這么做”
問的是周全恭,周全恭后背的冷汗都冒出來了,卻不敢臉上有恐慌,只跟著皇帝笑。
皇帝瞪他一眼,“你笑什么。”
周全恭“啊,這,老奴”
皇帝卻沒饒過他,“朕問你話,你盡管說。”
周全恭就樂呵呵的道“奴才不懂這些,不過卻知道太子殿下確實不喜歡蜀陵侯。”
他小心翼翼的道“上回,上回老奴不小心看見他朝著蜀陵侯露出了一個,一個譏諷的眼神。”
皇帝哈哈大笑,“他那脾氣,一旦對誰有了意見,便是什么都不掩飾。”
然后道“只一直這般也不好,即便是對大臣們,也要懂得周旋。”
正說著,就聽見外面小太監帶了老八和老九過來。兩人已經四歲了,之前是跟著先生啟蒙,如今大了點,皇帝又得空,便又將兒子帶過來教導寫字。
見著兩個小娃娃好奇的臉,皇帝就笑著道“怪道民間說寵幺兒,朕剛剛被太子氣成什么樣子,如今見了小兒就有多歡喜。”
周全恭又開始跟著笑了。
那邊的太子直接出宮,先去看了翁家夫妻,說了些話,說的還是鎮國公家的事情,然后感嘆道“老鎮國公確實是天生英才。”
翁瀧道“當初老將軍夫人去世之后,多少人勸老將軍另娶,可他堅持不娶,又有人勸即便不娶,好歹要納一個,生下一個兒子繼承家業,老將軍還是不愿意,說是子嗣都是緣分,他已經有一個女兒了,有沒有兒子都無所謂。”
他說著說著嘆息道“再后來,大家都勸他過繼一個兒子,好歹有人給他在墳前摔盆,給他供奉香火,他卻說大笑出聲,說不用,人死如燈滅,不用誰供奉,也不用誰惦記。”
翁瀧笑著道“殿下,說實在話,我能想通不納妾不用子嗣,也是得益于老將軍的點撥。”